第520章:夏藤缠树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二十章:夏藤缠树

一、枯树见藤——朽枝间的绕生生机

山火后的老椿林还凝着焦气,半截烧黑的树干歪在坡上,枝桠像枯瘦的手指戳向天空,树皮开裂处嵌着焦屑,连风过都带着股朽腐的冷意。林深背着画夹往林里走,指尖划过树干的焦痕,忽然被一抹缠着朽枝的绿影拽住目光——枯树的断枝间,几株紫藤正从根部绕上来,藤蔓像柔韧的绿绳,卷着枝干往上爬,紫花穗垂在焦枝间,像挂在黑铁上的紫铃铛,透着股不管树多朽、都要缠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藤是山火后从老根里冒的芽,树枯了还缠着长,比林里的新树有韧劲多了。”林边护林的老杨提着修枝剪过来,伸手拨了拨藤蔓,“你看这藤,不挑树活不活,只要有枝能绕,就往上长,比人还懂找依靠。”林深蹲在枯树下,看着藤蔓的吸盘——浅褐的吸盘紧紧粘在焦树皮上,像在跟朽木较劲,不肯被冷意困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回暖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椿林。当时藤蔓刚露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芽尖说:“藤蔓这东西,能让枯树显活,不是攀附,是懂在死里找伴,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硬撑,找个劲靠着,也能活出样。”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截枯树,只在枝桠间留了道绿影,像在等藤蔓缠绕。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枯树下的青石上画藤。他没急着画满枝的花,先用浓墨勾了枯树的轮廓——在枝干间留了点浅绿,像新冒的芽;藤蔓的部分用深绿调了点墨,顺着枝干的弧度画,有的缠绕、有的垂落,藤叶的纹路细得像丝;紫花穗用淡紫铺染,花尖加了点白,像被风吹得发颤。老杨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绕劲,枯树看着冷,可这藤一缠,倒像能摸着花的软,心里都暖了。”

二、藤风忆痛——枝藤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树干更朽了,藤蔓却长得更旺了,紫花穗也更密了,风一吹,藤在枝上晃着,吸盘在树皮上粘得更牢,像在跟朽木较劲,不肯输了绕生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藤缠树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树、朽枝转,太压抑,现在的观众喜欢舒展大气的东西。”

“舒展?”林深望着缠绕的藤蔓,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藤的活,藏在绕里——看着缠得紧,可每一圈都是往上的劲,这活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绕里熬过人,画不出有向上的劲。”有次他画藤,总觉得藤蔓太“乱”,想画得顺些显舒展。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林里的藤说:“没有乱绕的韧,哪能爬得高?没有枯树的压,哪能显出藤的活?别为了舒展丢了真。”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藤。他没把藤蔓画顺,反而在藤缠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绕生的劲;紫花穗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晃,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树用了更深的墨,把深绿的藤、淡紫的花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紫薯粥,说:“老杨熬的,甜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绕里藏着劲,比刻意的‘舒展’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紫薯粥,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绕”显不出好,却忘了绕里藏着更真的向上劲。就像这藤蔓,缠在枯树上,不舒展,却能绕着活活出向上的劲;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大气,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圈缠绕的藤,每一串垂落的花,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向上劲。

三、藤影悟心——缠绕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暴雨偶尔来光顾,树干被浇透,藤蔓喝足了水,长得更旺了,有的藤已爬到树顶,紫花穗在风里晃着,像在跟天空打招呼。林深每天都来枯树下,看着藤从根到顶、从绿到紫,看着吸盘在树皮上越粘越牢,看着枯树慢慢被藤裹出活气。他发现藤蔓有个特点——不管树多朽、风多大,都能绕着枝干往上爬,不抱怨依靠的枯,只专注向上的路,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绕里找路,在枯里活出向上的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就像这缠树的藤,重要的不是靠着多好的树,而是能不能借着劲往上长。”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枯树的“朽”——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借劲向上”的提醒。有次他画藤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枯树与藤蔓,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株缠树的藤——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藤蔓缠绕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树顶的花穗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藤蔓这样“借劲不依附,绕着也向上”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藤蔓,绕着树爬,却没把树缠死,反而让枯树有了活气,不是巧,是懂分寸;这分寸,藏在缠绕的柔里,也藏在向上的劲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绕,绕里藏的向上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藤缠枯树,劲破朽痕;笔握残手,向上藏绕里。难的不是境太枯,是枯里敢借劲;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向上。”

巴图拿着刚画的藤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藤蔓总觉得没魂,像假的缠在树上。”林深指着树的藤,让她看藤蔓怎么绕枝,看吸盘怎么粘树,说:“魂在‘借’里,在‘上’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借树的劲往上爬,怎么绕着也不丢向上的路,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藤,想着自己怎么借练笔的劲熬,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向上劲,画出来才真。”

四、藤劲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枝上的藤蔓依旧绕着,紫花穗渐渐谢了,却结出了嫩绿的果,风一吹,藤在枝上晃着,像在跟枯树道别。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杨用修枝剪把过密的藤剪下来,说要留着藤条编筐。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树间剪藤》——夕阳把枯树染成金红,藤蔓缠在枝上,老杨的身影弯着,修枝剪在手里轻落,透着股惜劲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藤编的小筐,说:“老杨用剪下来的藤编的,你装画具正好。”林深摸着小筐的纹路,软里带着硬,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枯、有绕,却也有借劲向上活出来的劲。他想起自己画这枯树的日子,从朽木到藤芽,从缠绕到开花,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树间剪藤》说:“没想到枯树配藤蔓,能画出这么绕的劲。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压抑,现在才懂,绕里藏着的是向上的活,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藤蔓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枯的时候别慌,绕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枯里借劲,敢在难里向上,再朽的树,也能长出藤;再难的路,也能走得向上。”

走的时候,林深把《树间剪藤》送给了护林的老杨,让他挂在林边的小屋。他把藤编小筐装在画夹旁,像带着份“借劲向上”的劲。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藤缠枯树,劲藏向上里;人走难路,韧藏心里。只要敢借劲、敢向上,再枯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老椿林,藤蔓在枝上轻轻晃,藤编小筐的影子在地上晃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借劲、关于向上、关于在朽树上长出绕藤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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