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夏菇附松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九十五章:夏菇附松

一、枯松下见菇——朽木间的温润生机

山火后的松林还凝着焦气,半枯的老松歪在坡上,树皮裂成深沟,松针落得满地都是,像铺了层焦黑的碎针。林深踩着松针往坡顶走,鞋底沾着松脂的黏腻,忽然被一片乳白拽住目光——老松的朽木裂缝里,竟簇生着几丛香菇,菌盖像撑开的小伞,裹着层细密的白霜,菌柄细却稳,透着股不管松木多枯、都要活出温润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菇是山火后从松根朽木里冒的芽,木干、土又薄,它倒长得密。”坡下采菇的老何挎着竹篮过来,伸手轻碰菌盖,“你看这菇,只认朽木扎根,不挑不拣,比坡上的野菌耐活多了。”林深蹲下身,指尖贴着菌柄的纹路,滑得像裹了层薄蜡,菌丝却像网一样缠着朽木的纤维,像在跟这枯松较劲,不肯松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仲夏,周教授带他来这松林。当时老松还冒着焦烟,周教授指着朽木缝说:“香菇这东西,看着软,却能在枯木里长出温润,你画画也得有这股‘在绝境里找生机,在沉郁里藏暖’的气。”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棵枯松,只在朽木缝里留了道乳白的痕迹,像在等香菇冒芽。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松旁的青石上画菇。他没急着画满簇的菌盖,先用浓墨勾了枯松的轮廓——在焦黑的树干上留了几道裂纹,像被火燎过的痕迹;朽木的部分用赭石调了墨,透着陈旧的沉;香菇用乳白、浅褐两色点染,菌盖边缘留了点淡灰,像沾了松脂的薄霜,菌柄顺着朽木的弧度立着,有的挨得密、有的离得疏,却都透着温润。老何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暖劲,枯松看着沉,可这香菇一长,就像能摸着菌盖的软,提神得很。”

二、菇香忆痛——菌簇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雨一场接一场,枯松下的香菇又长了些,菌盖更圆了、菌柄也粗了些,风一吹,松针落在菌盖上,像给乳白的小伞缀了点焦黑,却没压垮这簇生机。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菇附松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松、朽木转,太沉,现在的观众喜欢明快鲜亮的东西。”

“明快?”林深闻着香菇淡淡的菌香,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菇的暖,藏在沉里——在朽木里熬了那么久,才长出温润,这暖才有分量。画画也一样,没在沉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温度的亮。”有次他画菇,总觉得朽木太“丑”,想画得浅些。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松下的菇说:“没有朽木的沉,哪能显出香菇的暖?没有焦松的暗,哪能衬出菌盖的亮?别为了明快丢了真。”

那天的雨停后,林深接着画菇。他没把朽木画得浅淡,反而在枯松的裂纹里加了点深墨,像衬着沉郁更浓;香菇的菌盖边缘加了点浅黄,像沾了松间的阳光;背景的焦松针用了更深的墨,把乳白的香菇衬得更温润。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香菇汤,说:“老何让我给你带的,喝着鲜。你的画也一样,沉里藏着暖,比刻意的‘明快’更打动人。”

林深舀了勺香菇汤,鲜气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沉”压过暖,却忘了沉里藏着更真的温润。就像这香菇,长在枯木上,不鲜亮,却能活出暖;他的画,没有刻意的明快,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簇乳白的菌盖,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暖。

三、菇影悟心——菌簇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太阳偶尔露脸,枯松下的香菇长得更旺了,有的菌盖开始泛浅褐,像在攒着成熟的劲。林深每天都来松林,看着香菇从菌蕾到展伞、从乳白到浅褐,看着菌丝在朽木里越扎越深,看着枯松的树皮上慢慢冒出新的青苔。他发现香菇有个特点——只在朽木的“伤口”处扎根,不管木多枯、雨多大,只要有一点能附着的地方,就会簇生着长,不慌不忙,却从不停歇,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枯松较劲,要在沉郁里活出温润。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要是没有那些沉的难,我会不会还是现在的我?或许不会,难让我更懂怎么在暗里找亮,在沉里藏暖。”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枯松的“朽”,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在沉里藏暖”的提醒。有次他画菇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枯松与香菇,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簇香菇——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菌盖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菌柄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香菇这样“在朽木里扎根,在沉里藏暖”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香菇,只认朽木却不怨朽木,反而在朽木里活出温润,这才是真韧。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沉,沉里长的暖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菇附枯松,暖破沉痕;笔握残手,劲藏温仁。难的不是境太沉,是沉里敢藏暖;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存仁。”

巴图拿着刚画的菇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香菇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木上。”林深指着枯松下的菇,让她看菌丝怎么缠着朽木,看菌盖怎么迎着松间的光,说:“魂在‘暖’里,在‘韧’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朽木里找生机,怎么在沉里藏暖,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菇,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守暖,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温润,画出来才真。”

四、菇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枯松下的香菇开始成熟,有的菌盖变成深褐,风里飘着浓浓的菌香。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何用竹片轻铲香菇,小心地放进竹篮,像怕碰碎这簇温润。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松下采菇》——夕阳把枯松染成金红色,乳白的香菇簇在朽木上,老何的身影弯着,竹片在手里轻悬,透着股踏实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晒的干香菇,说:“老何让我给你带的,炖菜鲜。”林深拿起片干香菇,凑在鼻尖闻了闻,菌香里带着松的清,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沉、有痛,却也有藏在心里的暖。他想起自己画这棵枯松与香菇的日子,从光秃秃的朽木,到冒菌蕾,再到展伞、成熟,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松下采菇》说:“没想到枯松配香菇,能这么打动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沉,现在才懂,沉里藏着的是暖,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香菇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低头,沉的时候别慌,只要敢在朽木里扎根,敢在沉里藏暖,再枯的树,也能长出生机;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

走的时候,林深把《松下采菇》送给了采菇的老何,让他挂在屋里。他把干香菇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藏着份沉里的暖。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菇附枯松,暖藏菌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扎根、敢藏暖,再沉的日子,也能活出润的样。”晚风拂过松林,松针轻轻落,香菇的影子在朽木上晃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藏暖、关于坚韧、关于在枯松朽木间长出温润的故事。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