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夏柿挂枝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四百八十六章:夏柿挂枝

一、老柿寻果——枯冠间的殷红生机

山火后的老柿树还凝着焦沉,大半枝干烧得炭黑,像被雷劈过的骨架斜斜撑在山腰,仅存的几枝未烧透的枝桠也光秃秃的,连树皮都裂着焦纹,透着股死寂。林深背着画夹往树下走,忽然被一抹殷红拽住目光——仰头才见,最粗的那截焦枝上,竟斜斜抽出几簇新梢,梢头挂着几颗青红相间的柿子,像缀在炭色枝桠上的玛瑙,透着股藏不住的甜劲,连风过都只轻轻晃,不肯掉下来。

“这柿树是山里的老物件,有三十年了,山火时烧得只剩半条根,开春竟冒了新梢。”山腰看果园的老鲁提着竹篮过来,伸手摸了摸柿子,“你看这枝,从焦皮下钻出来,细得像筷子,却能挂住果子,比园里的年轻柿树还惜果。”林深蹲下身,摸着树干上未烧透的纹路,能感觉到树皮下隐隐的潮气,新梢的嫩叶还卷着,像在跟这焦枯的老柿较劲,要把果子护好。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的那个仲夏,周教授带他来这老柿下。当时树干还冒着焦烟,周教授指着树心说:“柿树这东西,只要根还在,就肯结果;人只要心还热,就肯熬。你等着,这树结的果,能给你当画里的亮。”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棵光秃秃的老柿树,只在焦枝上留了几道浅红的痕迹,像在等柿子冒出来。

这天下午,林深坐在柿树下的青石上画柿。他没急着画满枝的果,先用浓墨勾了焦黑的枝干——在烧得最严重的断口处留了块空白,像阳光漏进去的痕;新梢的部分换了淡绿,线条跟着枝桠的弧度走,有的地方弯得贴了焦杆,却没断;柿子用青、红两色点染,青的藏在新叶间,红的露在枝梢,像撒在炭色上的碎宝石。老鲁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甜劲,枯枝看着沉,可这柿子一挂,就像能尝到甜味似的,暖得很。”

二、柿香忆痛——枝桠间的自我较量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烈,老柿树上的柿子熟得更快了,青的少了、红的多了,风一吹,果子在枝间晃着,像在跟日头较劲,要把糖分攒得更足。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柿挂枝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枯树、残枝转,太闷,现在的观众喜欢鲜亮轻快的东西。”

“鲜亮?”林深闻着柿果淡淡的甜香,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柿子的甜,藏在熬里——从青到红,要晒够日头、淋够雨,这甜才真。画画也一样,没熬过难,画不出有分量的亮。”有次他画柿,总觉得青柿太涩,想多加些红。周教授走过来,指着树上的柿说:“没有青的涩,哪能显出红的甜?没有枯枝的沉,哪能衬出果子的亮?别为了轻快丢了真。”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柿。他没减少青柿的比例,反而在青柿的表皮加了点淡墨,像沾了点焦灰;新梢的线条里掺了点枯笔,像被日头晒得有些干;背景的焦枝用了更深的墨,把青红柿子衬得更显眼。画到一半,苏河提着竹篮过来,里面装着刚摘的熟柿,说:“老鲁让我给你带的,尝个鲜。你的画也一样,沉的痕和亮的果掺在一起,才更打动人。”

林深拿起颗红柿咬了口,甜汁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枯”压过亮,却忘了枯里藏着更真的甜。就像这老柿,没有焦枝的沉,哪能显出果子的亮;没有青柿的涩,哪能盼到红柿的甜。他把竹篮放在画旁,接着画,线条比之前更稳,墨色也更沉,却在红柿的顶端加了点金,像阳光落在上面的暖。

三、柿影悟心——果香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暴雨来得急,夜里一场雨浇透了老柿树,第二天清晨,柿子上挂着水珠,红得更艳了。林深每天都来柿树下,看着柿子从青到红、从涩到甜,看着新梢从细到粗、从短到长,看着枯杆上慢慢裹了层新的树皮。他发现老柿有个特点——新枝都从“伤口”处冒出来,烧裂的树皮、空了的树洞、甚至断了的枝桠头,只要有一点活气,就会拼命长,长出来就挂果,不管枯杆多沉,都能托住这甜。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老柿的“焦枝”——是伤痕,却也是让“甜果”生长的地方。有次他画柿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枯杆与柿子,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整枝带果的柿枝——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果子边缘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红柿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老柿这样“在伤口里结甜果”的韧,像柿子这样“在熬里攒甜”的劲。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柿树,烧了半枯还肯结果,不是傻,是懂熬;这柿子,从青到红要等俩月,不是慢,是懂攒劲。你画画也一样,别怕熬,熬出来的甜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柿生焦枝,甜破枯痕;笔握残手,劲藏苦辛。难的不是伤太深,是伤里敢结果;痛的不是路太长,是长路上敢攒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柿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柿子总觉得没魂,像假的挂在枝上。”林深指着老柿树上的果,让她看果蒂怎么紧紧抓着枝桠,看新梢怎么绕着焦干长,说:“魂在‘熬’里,在‘盼’里——你得想着这柿子怎么在风里稳住,怎么从涩熬到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柿,想着自己怎么练握笔,怎么熬过夜,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甜,画出来才真。”

四、柿甜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带着凉意,老柿树上的柿子大多红透了,像挂满了红灯笼,风里飘着浓浓的甜香。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鲁用长杆摘柿子,竹篮里的果越来越满,连空气里都裹着甜。他打开画夹,画了幅《柿下摘果》——夕阳把焦枝染成金红色,红柿在枝间闪着光,老鲁的身影仰着,新叶映着夕阳,透着股踏实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晒的柿饼,说:“老鲁说这柿饼甜,你装着当干粮。”林深拿起块柿饼,放在嘴里嚼,甜得像蜜,却还留着点柿子的清,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苦、有痛,却也有熬出来的甜。他想起自己画这棵老柿树的这些日子,从光秃秃的焦枝,到冒新梢,再到挂青柿、熟红柿,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柿下摘果》说:“没想到焦枝配红柿,能这么打动人。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闷,现在才懂,闷里藏着的是盼头,是熬出来的甜。”林深笑着说:“这老柿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难的时候别低头,伤的时候别灰心,只要敢在伤口里长新枝,敢在熬里结甜果,再枯的树,也能活过来;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暖。”

走的时候,林深把《柿下摘果》送给了看果园的老鲁,让他挂在果园的小屋里。他把柿饼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藏着份熬出来的甜。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柿生焦枝,甜藏心里;人走难路,劲藏心房。只要敢熬、敢盼,再枯的日子,也能结出甜果来。”晚风拂过老柿,枝桠轻轻晃,红柿在叶间闪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熬盼、关于坚韧、关于在焦枝上结出甜果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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