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已满，请签收病娇》第10幕：秘库疑云
晨雾笼罩着断魂渊，云芷蹲在溪边清洗绷带。水面倒映着她疲惫的面容，以及颈间那枚完整的鱼形玉佩。距离那场死战已经过去三天，谢无咎的伤口虽然愈合，右臂却时不时会泛起诡异的金光。
"再往前就是毒瘴林了。"
谢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往常更加低沉沙哑。云芷转头，看见他站在三丈外的树影里——自从解开第一道心链，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与人保持距离。
"玉佩显示秘库就在瘴气深处。"云芷展开一张兽皮地图，那是凌波仙子临终前塞给她的，"但这里标注着'活人勿入'..."
话音未落，谢无咎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右手五指痉挛着伸长，指甲变成锋利的金色骨爪。云芷想上前查看，却被他厉声喝止：
"别过来！"
这是三天来第七次异变了。每次发作，谢无咎身上属于"人"的部分就会减少一分。云芷咬着嘴唇退回原地，直到他呼吸恢复平稳。
"瘴气里的毒可能会刺激异变。"谢无咎声音恢复如常，却仍低着头，"你一个人进去更安全。"
云芷直接把一包药粉拍在他胸口："要么一起进，要么都别去。"
谢无咎终于抬头，眼下的泪痣比往日更红。他刚要开口，林间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两人同时警觉转身，却看见柳青萝踉踉跄跄地走出树丛。
"总算...找到你们了..."
昔日优雅的右使此刻狼狈不堪，紫衣破烂，发髻散乱。最惊人的是她那双眼睛——原本的淡紫色瞳孔变成了普通人的棕黑色。
云芷下意识按住银针："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柳青萝困惑地眨眼，"我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附近..."
谢无咎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突然出手扣住她咽喉："装失忆？"
"等等！"云芷注意到柳青萝手腕内侧的淤青——那是九毒门"问心针"留下的独特痕迹，"她可能真被控制了。"
经过一番试探，他们确认这个柳青萝确实不记得近期发生的事。更诡异的是，她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三颗刻有奇怪符文的黑色药丸。
"这是...阴煞丹？"云芷捏起一颗仔细端详，"但配方被改过..."
柳青萝茫然摇头："不是我放的..."
谢无咎突然夺过药丸碾碎。粉末中竟露出一小节金丝，展开后是张微型地图——与玉佩投影完全一致，却多了一条隐秘路线！
"陷阱？"云芷用眼神询问。
谢无咎轻轻摇头，指向金丝边缘的暗记——那是凌波仙子独有的标记。
三人最终决定同行。穿过毒瘴时，柳青萝突然低声对云芷说："小心金色..."
"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柳青萝困惑地按着太阳穴，"就是觉得必须告诉你这句话..."
瘴气深处的景象出乎所有人预料。没有机关重重的秘库，只有一座简朴的竹屋静静矗立在湖边。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已经斑驳，但仍能辨认出"问心"二字。
"这是...师祖的隐居处？"云芷疑惑地上前。
指尖触及门扉的瞬间，玉佩突然发烫。竹屋像水波纹般晃动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青铜巨门缓缓从地下升起。门上的鱼形凹槽与玉佩完美契合。
"九毒门真正的秘库..."云芷呼吸急促。
就在她要嵌入玉佩时，谢无咎突然按住她的手："不对劲。"
他指向青铜门底部——那里有新鲜的血迹。更可怕的是，血迹组成一个诡异的符号：与柳青萝带来的药丸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退后！"谢无咎猛地推开两人。
青铜门自动开启了。门内不是预想中的珍宝秘笈，而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央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人让云芷浑身血液凝固——
那是另一个谢无咎！
不，准确说是更像"人"的谢无咎。棺中人没有金色瞳孔，没有兽化痕迹，眼下泪痣是正常的暗红色。最惊人的是，他胸口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同命结的印记。
"这...不可能..."云芷倒退两步。
身后传来柳青萝的尖叫。云芷转身，看见谢无咎跪倒在地，全身皮肤下都有金光流动。他的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正在不可逆转地兽化！
"金色...小心金色..."柳青萝突然喃喃自语，眼中再度泛起紫光。
云芷终于明白了警告的含义。她扑向谢无咎，却见青铜门内血池沸腾，棺盖缓缓滑开...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熟悉的声音让云芷如坠冰窟。棺中的"谢无咎"坐起身，开口却是玉虚子的语调！更可怕的是，血池中升起十二具青铜棺，每具棺中都坐起一个与谢无咎有七八分相似的人。
"你师父当年坏我好事，把你偷走。"玉虚子操控着谢无咎的复制体微笑，"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准备了替代品..."
谢无咎的异变突然停止。他缓缓站起，金色竖瞳死死盯着血池："原来如此...那些失踪的九毒门弟子..."
"聪明。"玉虚子鼓掌，"用他们的血温养容器，才能承受你的心脏啊。"
云芷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你...在炼制身外化身？"
"错。"玉虚子的笑容扩大了，"我要的是完美容器。谢无咎不过是其中一个试验品，只不过意外融合了'那位'的力量..."
柳青萝突然抱头惨叫，紫光从她七窍中溢出，在空中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与此同时，所有棺中的复制体同时睁眼，眼中都是相同的紫光！
"游戏结束，孩子们。"玉虚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把心脏交出来吧。"
云芷看向痛苦挣扎的谢无咎，又看向手中玉佩。绝境之中，她突然想起凌波仙子临终时的口型——那不是"小心"，而是...
"同心！"
她猛地将玉佩拍在谢无咎心口，同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青铜门上。门上的鱼形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两条金红相间的光鱼游入血池。
整个秘库剧烈震动。玉虚子的复制体们突然惨叫起来，皮肤上浮现出与谢无咎相同的金色纹路。
"你做了什么？！"玉虚子的声音充满惊恐。
云芷扶着谢无咎站起来，看到他眼中的金色正在褪去："师祖留下的后手...九毒门秘库根本不是藏宝地..."
"是牢笼。"谢无咎接话，声音恢复清明，"专门关你这种夺舍邪修的牢笼！"
血池中的光鱼越游越快，形成一个金色漩涡。复制体们被无形之力拉扯着滑向血池，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不！我筹划了百年！"玉虚子尖叫着，"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
话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复制体也被拖入血池，漩涡随即凝固成一块血色琥珀。两条光鱼衔着枚紫色珠子游回，融入谢无咎心口。
静，死一般的寂静。
柳青萝瘫倒在地，眼中的紫光彻底消失。谢无咎身上的异变痕迹也在消退，只是眼下的泪痣变成了淡金色。
"结束...了？"云芷声音发抖。
谢无咎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抱住她。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稳健有力，与另一个人的心跳完美同步。
青铜门缓缓沉入地下，竹屋重新出现。门廊下不知何时多了块木牌，上面潦草地刻着几行字：
"心魔永镇于此
后人若至
切记
真正的秘库
在问心处"
柳青萝虚弱地抬起头："所以...我们白跑一趟？"
云芷与谢无咎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她摸向颈间，发现鱼形玉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只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鱼形印记。
"不，"谢无咎轻声道，"我们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藏。"
远处，第一缕阳光穿透毒瘴，照在三人身上。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