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性问题
勒莱踱步与偌大军府中,四处观察。
这儿有喝彩的鲜花作为装饰物,漂亮的丝绸带,以及劳动人民应得的,比如没吃完而导致发霉的面包。总体来说,这儿本来应该是名贵猫咪主人们的舞会。
他附身捡起一条丝绸带,上面竟然写着字。他想,真舍得钱啊。接着,他抚平带子,借助月光查看文字。
上面写着意大利文,经典意大利斜体。而且,还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传入鼻腔。这味道难以说清,复杂多样的很,有血汗味,贵族小姐们喜欢的香水味,佣人勤劳时特有的清洁味,还有玫瑰花味,以及…
“依米花?”
少年国王把丝绸带凑近到鼻前。
香气浓郁、花姿优美的花卉,印象里通常被描述为芬芳怡人,带有清新而温暖的味道。这种花在礼堂后花园有小部分种植,给佣人到特区,还是希特吩咐的。
依米花的香气可能类似于其他花卉的淡雅花香,大部分情况会有舒适和惬意的感觉,但勒莱只感觉奇怪,不正常的奇怪——这家军官先生可不是艾州人,他最喜欢的花香不应该是依米花。
勒莱扔下丝绸,走进军府大院主厅。
他推开厅门,里面是荒唐,就好像是知更鸟害怕的邀请法律执行官帮忙它辩护——不是他杀的。
事实证明,杀人的的确不是知更鸟,而是水母。
勒莱每前进一步,便巡视周围情况,因为他几乎每次都能踩到人。
那些人没死,只是受了重伤,倒地不起。身上的血迹模仿很拙劣,有红酒,番茄酱,西瓜汁,真正的血少到可怜,记者应该会让他们上「乐子榜」top.1。
再往前走,是水果,是佳肴,是匕首,蔷薇与玫瑰,它们没有归属似的,窸窸窣窣散落在地。蔷薇和玫瑰上有血味,匕首倒干净得很。
走到尽头,勒莱立即瞧见荒诞。
椅子七扭八歪摆在那儿,地上不知有多少不被注意而荒废的书卷公文,内容早就被酒水打湿,看不清原本内容。还有坍塌的桌子,不知被谁「分解」。
抬眼,有个人倒躺在那儿。
少女黑色稍卷的头发肆意飞扬在地,他的双腿交叠搭在主位上,身上是雾都式礼服,裙子很短,南瓜裤是少女做的好选择,侧裙设计感是很特殊的艺术,有且只有一个人会喜欢的款式——希特会喜欢。
这人就是他的小审判官,但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躺着?
小审判官见他来并不例外。他饮下蔷薇花中包含佳酿,将「酒杯」随意扔到地上,专而坐到主位,翘起二郎腿,戏谑般看着勒莱。
“终于舍得来找我啦?”希特托腮笑笑。
少年国王被瞪的说不出话,他默默低下头“抱歉,窝一直跟着您,只是…我也没想过您会辞职,等我准备好剑和记录人员时,您已经走了…”
希特歪头笑着,向勒莱勾勾手指。
“好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在这儿的?”
勒莱立即心生希望,他想抓住一切机会让希特回家。见小审判官这样服软,他自然笑的开心,但眼底闪过愠怒和阴冷,难以察觉。
少年国王把手搭在心口,信誓旦旦道。
“您和我提过,这军官有情报线,而且他也去过雾都玩,不会不知道湿度计的事,但碍于没有正当调查理由和线索,不敢……”
“你应该早点儿来的。”小审判官皱起眉,故作忧郁般甩开头发。
勒莱心里更急,向前再进一步。
“大哥,最起码你告诉我…为什么想辞职?大不了我可以陪你!我可以把国王职位交给其他人,哪怕是把长老院烧掉给您看花火!哪怕…”
“我讨厌你的声音…”
希特这声打断,勒莱彻底黑下脸,他利落从腰间拔出新佩剑,将此剑指着那人鼻子。
“对不起,那我只能强行带您回去。而且…您来这儿终是有别的原因,我知道。”
他一步步逼近希特,小审判官无路可逃,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这把剑刺入自己头顶墙里。忽然周围暗下,原来是勒莱拉近自己与希特的距离,双目相望,他们都是距离只相隔十厘米。
少年国王把胳膊抵在希特左肩上方椅子,另一只手撑在希特右侧椅把手,整个人笼罩着他。小审判官伸手想要推人,奈何力气不大,体型差距也不小。
“您不想让我批辞职信吧?这军官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她曾羞辱过你能,但实在权高位重,找不到正当理由杀了他是最致命的,甚至会威胁到我的王权,那么…让我猜猜…”
勒莱唇角勾起,如刀剑出鞘。
花酒杯停在他脚旁,向外深处酒水。
“大哥…”他轻声呢喃,靴底碾过地毯上佳酿残渍,身体向希特倾斜。剑刃随着他的动作下滑,从希特的鼻尖,唇瓣,最后抵在他纤细脖颈上,冰凉的金属贴着脉搏。
希特挑眉,依旧慵懒地翘着腿,甚至故意仰头将喉咙更送向剑锋,扔家放不下他的骄傲“怎么,小国王终于学会威胁人啦~我是不是药鼓个掌?”
闻言,勒莱愣住刹那,低笑出声,忽然…
“咚咚”
他随手把佩剑抛到地上,金属撞击声好似呗地毯吸收似的。即刻,他狠狠扣住小审判官后颈,猛地将他拉入怀中。
“我哪敢威胁您啊…”他贴在希特耳畔呢喃,呼吸灼热,声音却软得渗人“我只是在想……”
指尖缓慢摩挲过希特颈侧,那儿有他刚才用剑压出的浅红痕迹。
“——您辞职信上的HT签名,墨迹还没干透。”
他们之间距离近到睫毛相触,勒莱的瞳孔在暗处缩成条细线。
“您担心我,您想以这件事儿来逼我出去,因为传送物体的传送术法不需要多少力量,而您正好需要长期出行调查本事件,对吧?”
小审判官不悦蹙眉,抬手抓住勒莱的胳膊,恨不得把指甲嵌进去。他刚要开口解释, 勒莱却将希特推回座位上,叫他猝不及防摔倒,就连回答都难以集中精神,无法适应节奏。
“大哥,我明白你想表达什么,礼堂人太少,您只能外出亲自调查,但这方式不好…”
他在笑,更像嘴角抽搐。
“您要杀人,我给您递刀,您想演戏,我当您的演伴,但您若真想离开…”
他手指骤然收紧,瞳孔好似缩成针尖,像个疯国王。
“我不仅会把雾都杀个片甲不留,礼堂也不例外,直到他们向您求情,到那时候…你还敢走吗?我最敬爱的尔博达琴,你最怕的就是我发脾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