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9.谈笑

殷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却是一片冰寒。雪衣无风自动，在这满殿金身佛像的包围中，竟丝毫不显弱势。

“不知佛祖请本君来，有何指教？”殷姝语气轻快，在这神佛重围间谈笑自若。

难缠！如来微微面色不变，心底却是沉了沉。

祂抬眸，指尖金莲轻转，却是不答殷姝的话，“元君远道而来，不妨先饮一杯清茶。”

一旁有侍者奉上茶盏，里边沉着一枚菩提子。

佛门最温和的试探。

殷姝垂眸，没接。

她指尖在盏沿一叩，菩提子无声化为齑粉，迅速和茶水混杂在一起了。

“公务在身，茶便不必了。”她抬眼，目光如霜，“佛祖若真想待客，不妨先解释解释——灵山为何接纳了我天庭罪仙近百人？”

殿中罗汉面色微变，而如来依旧含笑，慈悲面不变，“我佛慈悲，不过是祝祂们从头来过，早证菩提。”

“这可不成，在下奉命前来捉拿罪仙，尤其是文殊。”殷姝眉眼弯弯，眸光扫见一旁立在后头的熟人，“佛祖还是莫要阻拦为好。”

文殊金身下的灵体文殊脸都绿了。

如来却是沉默了。

殷姝便从祂的沉默里品出一丝味来。很显然，祂要保文殊，甚至保得不只是文殊，祂要保的是所有从天庭投靠灵山的仙人们。

殷姝想着再试探两句，最好能探出如来的决心，于是商酌着开口，“佛祖可”

“怕是不妥了。”如来截了她的话，“吾有言在先，只要小仙们一心向佛，那么有教无类，佛门必定护之。”

殷姝心想倒是不用试了，这决心坚定着呢，怕是铁了心要把那群仙都留下来了。

她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名单，除了文殊还有燃灯在此，其他的虽然重要，却也没那么不可代替，正巧玉帝对某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蠢货们已有怨言，如今倒是可以叫祂们给寒门腾腾位置。

殷姝面上神色不变，鼓了鼓掌笑说：“佛祖大善，可陛下那边......本君不好交代啊。”

如来从她的脸色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心知这是有的商量了，非常上道，“此事确是我佛门草率了，不如这样———五百万金光功德如何？只求玉帝容得我佛在此清净秀丽之地静修。”

五百万金光功德？那确实是大出血了。

殷姝微笑，却并不言语，玉帝在她成功破境时曾传了密令于她，所托便是此次围攻灵山定要让祂们俯首称臣。

把祂们赶出去是没必要的，费时还费力，中原地大物博，天庭道教也没法统一，打了一个迟早还会再来一个，与其等到下次不知道又来个什么玩意，不如就顺水推舟接了佛门，反正多祂们一个也不多。

况且这狗屁佛门还趁机吸纳了近百数天庭仙者，就这么让祂们跑了玉帝也不甘心，干脆让祂们俯首称臣，为天庭效力多好。

“陛下在听闻百数叛仙后大怒，若是无法消除帝怒........今日的灵山怕是不能消停。”殷姝不着痕迹地朝寺外瞥了眼，神力交融后每次哪吒靠近她便都会有所察觉，“听闻天竺婆罗门教中人与贵有旧怨，祂们可没有我们天庭那般好说话了。”

既然援军将至，殷姝也懒得再和如来打太极了，干脆搬出婆罗门教让祂们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