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9.小孩

浓荫蔽日，不远处是大片的草地，草叶在微风中起伏如浪，偶有牧童会带着牛羊来吃草。

殷姝和哪吒连着几日都在都城城外晃悠，不为别的，就是想找到一丝能让殷姝突破的可能。

或许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殷姝到现在对悟道这事还是一头雾水。她原修的是太上忘情，却因为执金刚那个该死的秃驴被迫放弃，上次千灯节倒是摸到了点门槛，可之后却死活都跨不上去。

“呜啊啊啊啊啊———”

听上去就极其凄厉悲痛的童声传来，二人不约而同的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正跌跌撞撞地跑来，用袖子胡乱擦着眼泪，哭得撕心裂肺。

然后.....砰的一下，小孩被突出的树根绊倒，直接摔在了两人的面前，扬起一阵尘土。

殷姝、哪吒：..........

哪吒原本没想笑的，但低头看清小孩那糊了满脸泥土泪水的脸，顿时乐了：“哟，怎么又是你这小倒霉蛋。”

他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着小孩的后领把人提溜起来，“上回撞掉我糖葫芦，这次又要作什么妖？”

几日前，他同殷姝逛街市时买了串糖葫芦，阿姝吃不掉，他便接过去代劳。结果还没咬上两口，这个屁大点的小孩就跟个炮弹似的撞他身上。也是当时手里还抱着些刚从书肆买来的书，竟叫这小东西生生把糖葫芦撞掉了！

没错，当时这小屁孩也是哭得这般凄惨的。

“怎么每回见着你都哭得这么惨。”哪吒看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忍不住又嘴贱起来，“莫不是专门来碰瓷的？”

小孩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殷姝用胳膊轻轻捅了下哪吒，感受到腰上的隐痛，他才收敛了点。

殷姝不知从哪化出一方素白手帕，蹲下身轻轻擦拭小孩脏兮兮的小脸，“小孩，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牛没啦呜啊啊啊——！！！”

小孩又爆发出一阵嚎啕，这次还冒出了个鼻涕泡，“阿爹会打我屁股的呜呜呜呜......”

哪吒在旁边实在没憋住，闷笑出声，然后被殷姝转头瞪了一眼。

他摸了摸鼻子，识相地退后半步，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小屁孩哭起来还怪有劲的。”

“那我们帮你一起找好不好？”殷姝觉得这小孩极其有意思，哭得怪可怜的，帮他一下也无妨。她伸手理了理小孩凌乱的发髻，发现他头顶还粘着几根干草。

“真....真的吗？”小孩抽噎了两下，收住了哭声。

“真的。”殷姝笑笑，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二次和这么大点小孩讲话，第一次是佛陀村的妞儿。从前还是成汤王女的时候她的那些个弟弟妹妹都不敢瞧她，活像耗子见了猫。

好吧，当年确实该躲她。殷姝想了想觉着自己当年还真像个活阎王，不得小孩喜欢那是正常的的。

这么一想，她便放柔了声音，“记得是在哪里发现牛丢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