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4.俱灭

“神农大人也说了难解。”殷姝神色从容，除了脸色苍白些竟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是个狠人。神农笑了笑，想到殷姝在路上竟然敢直接封了她自己的咒，一路忍到许逊找自己过来。

“其实这咒没什么特别的，无外乎放大神心中杂念。”神农笑了笑，“对大部分神来说，不过只是被小蚂蚁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小明镜你怎么却是要失了神格的样子？”

神农直截了当的点出了问题所在，“你心不坚。”

殷姝的睫毛微颤，她面色不变：“道行尚浅，心境不稳，是明镜的错。”

这是没有要如实相告的意思了。神农在内心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这个好苗子，“罢了，自古以来惟心难炼，你不愿说，我不逼你。”

“我只告诉你此咒仅两种解法。”

“其一，找到天竺老巢，打上去并让菩萨解开这咒。”神农摇了摇手指，“但只是治标不治本，你既有了一次，那就会有两次三次无数次，莫说无数，再多来两次，你就会死。”

殷姝沉默了，神农却没给她考虑的时间，伸出第二根手指道：“其二，你自己悟，解开心结。但古往今来能走出死胡同的十不存一，如今每分每秒你的法力都在不断流失，神格都在破碎，若不能在法力干涸前解开心结，你——”

“天道不容，亦不入六道轮回，神魂俱灭。”神农严肃道，“小明镜，无道则无成，你的时间有限。”

殷姝的指尖颤了颤，依旧面不改色，“明镜晓得。”

神农没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于是只好信她心中已有决断，“你明白就好。三太子那里我替你瞒着，但此事我会禀告玉帝的。”

“多谢神农大人了。”殷姝点了点头，她同这位上古大神本就没什么交集，要说是许逊喊来的她也不信，分明就是玉帝听闻自己回来了，还受了重伤，故此劳烦了这尊大神。

神农是玉帝请来为她问诊的，自然禀报也是要向玉帝禀报的，这并没什么好讲的。

送走神农后，内室就安静了下来，殷姝此时才堪堪流露出些许痛苦之色。

只见颈间若有似无的环绕着一圈金纹，那纹路像是奇怪扭曲的符号，在雪色颈间流转绽放。

而在其下，又蔓延开无数奇异而韵律十足的金丝，那如流体般的金纹绽放的格外灿烂，衬着殷姝像是最漂亮不过的艺术品，也像个阶下囚。

神力又在溃散，殷姝眼前阵阵发黑，她能感受到躯壳中的力量在被不断的抽取，肢体因为神力的大量溃散而酸软无力。

居然是被那个蠢货暗算了。殷姝自嘲的笑了笑，却又因为一阵刺痛而迫不得已的拉下嘴角。

还未等她缓过劲来，皮肤被撑裂的胀痛又让她控制不住的哼出声来。

只见地面上白光阵阵，蕴含着远古法则的神力所勾勒而出的阵法大放光彩，先前溃散而逃的神力又被这股巨力尽数捕捉而来，再狠狠地，压入了那已不适应它们生存的躯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