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出去

⚠️(前情提要:本章内容较可以,不可以跳过)⚠️

斑驳的墙皮簌簌落在君墨寒结痂的手背上,他数着墙上自己刻下的第17道痕迹。铁窗外的日影长短更迭,却始终没能等来期待中的警笛声。

腐坏的棉絮沾着血渍黏在伤口处,每一次翻身都扯动撕裂般的疼痛,但只要想起张翠玲在月光下奋力推他的模样,胸腔里就还能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看守的谩骂声由远及近时,他迅速将藏在砖缝里的SIM卡往更深处塞了塞。

偶然听到村民闲聊说张翠玲被关在家里,好歹性命无忧,这个消息像寒冬里的炭火,让他在无数个濒临崩溃的深夜里攥紧拳头。

窗外山风呼啸,他望着气窗透进的一方夜空,在心里默默盘算:等下次送饭的人疏忽,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她——哪怕赌上最后的力气。

*

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昏暗的屋子,君墨寒听见墙根处传来指甲刮擦砖石的轻响。

当张翠玲佝偻着身子从狭窄的狗洞钻进来时,他的目光猛地被她畸形的右腿拽住——膝盖不自然地向内弯折,裤脚蹭着地面拖出细碎的尘土。

“你……”他喉间发紧,话到嘴边却碎成齑粉。

张翠玲摇摇头,发丝间还沾着草屑,额角新添的淤青在月光下泛着青黑。

她踉跄着扑过来时,君墨寒闻到她身上混着草药味的血腥气——那是村民用来给“不听话的商品”止血的土法子。

“不用说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当颤抖的双臂圈住他瘦得硌人的肩胛骨时,君墨寒听见她后背的衣料发出撕裂声——那是被皮带抽打的旧伤。

她将脸埋在他肩窝,温热的泪渗进他结痂的伤口:“你现在……能活着就好。”

外头突然传来梆子声,张翠玲猛地抬头,瞳孔映着气窗外晃动的火把。

她迅速塞给他一团油纸包着的东西——是半块硬饼和一小瓶碘伏,指尖在他掌心飞快划过:“后山第三棵歪脖子树,树根下有我藏的手电筒。”梆子声更近了,她攥着他手腕的力气大得惊人:“明天戌时,守夜人换班时……”

话音未落,木门突然剧烈晃动,铁链摩擦声刺得人牙酸。

张翠玲踉跄着爬向狗洞,却在钻出去前回头,目光死死锁住君墨寒眼底的绝望:“撑住。。”她的唇语混着夜风扑来,“我带你出去。”

*

铁锈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君墨寒盯着天花板上蠕动的潮虫,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结痂的伤口。

钱家儿子的涎水还黏在脖颈,像条腐烂的蛇吐着信子。

他数着房梁上的裂痕,第37道纹路突然裂成张翠玲带血的脸,在眼前晃了晃又碎成齑粉。

吱呀——

木门开了条缝,腐坏的馒头滚到床边。君墨寒看着爬满蚂蚁的食物,突然剧烈干呕起来。

污渍斑驳的棉被下,新伤叠着旧伤在皮肉里溃烂,每呼吸一次都扯动胸腔里的钝痛。

他想起被拖进这间屋子的第一晚,拼命咬舌想寻死,却被灌了掺了安眠药的小米粥——连求死的权利都被剥夺。

夜更深了,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

君墨寒麻木地翻了个身,大腿内侧的伤口蹭到粗糙的床单,却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

指尖无意识摸向枕头下的SIM卡,塑料边缘早已磨得圆滑,却始终等不到那个能刺破黑暗的契机。

“张翠玲……”

他对着虚空轻唤,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记忆里少女推他时的决绝突然模糊,只剩下钱家少爷浑浊的眼球和看守皮靴扬起的尘土。

天花板的潮虫爬进衣领,他却连抬手驱赶的欲望都没有,任由绝望像潮水般漫过头顶——或许真的撑不住了,这片吃人的沼泽,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