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010%离家

他颤抖的双手扶住女儿肩膀,却触到一片硌人的坚硬。
那是她藏在怀中的短刃。
虞赐:"父亲,女儿不肖。"
虞赐抬起头,晨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额角还留着昨夜翻墙时撞出的淤青。
她直视着姬群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轻却字字清晰:
虞赐:"看得出来,您原本就想将我送出去,定然是因为如今在您的身边已经不安全了。"
姬群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女儿肩头。
他想起昨夜火光中庄府的暗卫身影,想起那封措辞隐晦的信,喉头涌上腥甜:
姬群:"别胡说......"
虞赐:"再者,我也不想成为您的软肋和负担。"
虞赐轻轻挣开父亲的手,从包袱里取出一串鱼形木雕——那是小穗用蒯府后院槐木刻的,
虞赐:"父亲放心好了,我如今已经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以养活自己。"
她忽然露出个笑,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倔强,鬓角碎发间还沾着昨夜翻墙时的草屑。
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姬群猛地转身按住佩剑。
虞赐趁机将一个油纸包塞进父亲掌心,油纸边缘还带着体温:
虞赐:"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您烤饼。"
她说完便起身,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在门槛处顿了顿,
虞赐:"照顾好自己,您永远是我的父亲。"
姬群攥着油纸包追出门时,只看见拐角处一抹匆匆消失的素色衣角。
手中的烙饼传来熟悉的焦香,混着槐木雕刻的淡淡清香,突然让这个见惯生死的男人红了眼眶。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惊起一群白鸽掠过灰蒙蒙的天际。
姬群并没有追出去挽留。
因为他知道,虞赐说的是对的。
现如今留在他身边,定然比自己出去闯荡还要凶险万分。
他转头对着护卫说:
姬群:“只要我们还有一天平安日子,就给我盯好小鱼,千万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护卫也重重点头。
——
檐角铜铃晃过三千六百场晨雾,十年光阴在墨砚里悄然凝作沉香。
虞赐素白裙裾扫过青石板,怀中稿纸还带着新墨的清冽,发间银簪坠着的琉璃珠随着步伐轻颤,映得她眉眼愈发明丽动人。

夜色如酒,将整座枕楼醺得灯火通明,丝竹管弦声裹着脂粉香漫出雕花窗棂,在朱雀大街上织就一片流霞。
群众:【小厮A】 "来来来,初到京城的各位客官!"
朱漆大门前,两名小厮摇着洒金折扇,嗓音响亮如穿云裂石,
#群众:【小厮B】 "枕楼是一定要逛的!"
他们身后高悬的宫灯次第亮起,把匾额上"枕楼"二字映得流光溢彩,
群众:【小厮A】 "在这,除了吃的喝的玩儿的找乐子的~望月阁八公子的影戏不可不看呐!”
#群众:【小厮B】 “你们可曾听过溯川大神?”
群众:【小厮A】 “她写的话本子可谓是火遍了整个大雍!"
原本只是路过的藏海听到这名字之后瞳孔一震。
他望着那片被灯火染红的夜空,布衣下的心脏突然擂鼓般震颤。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