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纸巾吗

————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却冷清得可怕。

凌晨的航班没有多少旅客，江悋拖着登机箱走过空旷的值机区，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

手机震动起来，严浩翔回复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严浩翔：【我也想你，航班号发我，我去接你】

江悋盯着那个小小的表情符号，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应该感到温暖的，应该为男友的体贴而开心的，但此刻，这些曾经令她心动的细节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她的良心。

江悋：“CA1714...”

她机械地回复着，手指在发送键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加了一句。

江悋：【不用接了，太晚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发完这条消息，她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将手机扔进包里，仰头靠在冰冷的座椅上。

闭眼的瞬间，张真源最后那句话又回响在耳边——

“我还是好喜欢你。”

那么直白，那么不加掩饰，与他平日里游刃有余的形象截然不同。

江悋的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炽热的温度。

她清楚地记得他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甚至呼吸的频率…这些细节像烙印般刻在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乘坐CA1714航班前往北京的旅客请注意…”

广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悋拖着行李走向登机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排队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江悋终于从恍惚中清醒。

脸颊上冰凉的湿意让她意识到自己在流泪，那些压抑了整晚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一旦开闸就再也止不住。

她慌乱地用手背抹脸，却让泪水更加肆意地在脸上蜿蜒。

贺峻霖：“需要纸巾吗？”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从身侧传来。

江悋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般透亮的眼睛里，少年眉眼如画，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涡，整个人像一束阳光突然照进她阴霾的世界。

他递来纸巾的手指修长干净，腕骨突出得恰到好处。

江悋接过时，闻到他袖口飘来的淡淡柑橘香，清爽得让人心头一颤。

贺峻霖：“怎么，姐姐不记得我了？”

少年歪了歪头，发梢在机舱顶灯下泛着柔和的栗色光泽。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江悋呼吸一滞。

记忆里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轮廓分明的俊朗少年。

只有那双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还带着当年的稚气。

江悋：“贺…峻霖？”

她的声音因为哭过而微微沙哑，像砂纸轻轻摩擦过少年的耳膜。

贺峻霖眼睛一亮，嘴角的笑涡更深了。

贺峻霖：“看来姐姐没忘记我。”

他故意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雀跃。

好像高了不少——

江悋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

当年那个只到她肩膀的小豆丁，如今肩膀已经宽得能将她整个笼罩。

她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的滚动，还有T恤领口露出的那一截锁骨，线条干净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