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戈32

游戏大厅的电子音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两人麦克风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突然，游戈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艰涩。

游戈：对不起。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这句话攥住了。她张了张嘴，想问“对不起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屏幕里游戈的角色微微侧身，虚拟的脸庞转向她，可她却像能透过屏幕看到他紧抿的唇、微蹙的眉，以及说出那三个字时，眼底藏不住的愧疚。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游戏里偶尔飘过的落叶特效都慢了半拍。林夏的指尖泛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带着点颤音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去。

林夏：……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游戈那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呼吸声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游戈：当年没说一声就退游，让你一个人……

他没说完，但林夏瞬间懂了。她看着屏幕里自己角色那顶早就过时的粉色三级头，忽然释然的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软。

林夏：早忘了。再说，我的枪法早就可以以一敌百了。

林夏听着耳机里游戈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大学时躲在被窝里和他连麦打游戏的夜晚——那时他说一句“跟着我”，她都能心跳漏半拍。可现在再看屏幕里并肩的两个角色，心里只剩像晒过太阳的被子一样，暖融融的平静，那些藏在“师傅”二字里的悸动，早被年月磨成了温和的旧回忆。

林夏那一刻真的释然了，那些年少时候的悸动早以淹没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这些年她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原因罢了，一个能让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林夏：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啦！

林夏的声音不似刚刚那么的沉重，让游戈有一瞬间回到当初的感觉，但是就是这个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游戈的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游戈的声音比刚才急了些，连带着麦克风都染上几分仓促的电流声。

游戈：当初退役后，我整个人状态很差，一边是对新工作的迷茫，一边是因为转行的不适应真的很忙……

游戈顿了顿，像是在确认林夏有没有在听，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壳。

游戈：那阵子每天加班到凌晨，连打开游戏的力气都没有…

屏幕里他的角色微微低头，像是带着点无措，林夏看着那抹黑色的背影，听着他语气里藏不住的解释欲，忽然就笑了，声音轻得像羽毛。

林夏：我知道啊。

林夏嘴角的笑的带着丝丝苦意，一直以来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她知道他很忙，尊重也理解，但这都不是他选择疏远这段关系的理由。

游戈猛地抬眼——尽管隔着屏幕，林夏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他沉默了两秒，喉结动了动，声音里的紧绷终于松了些，带着点自嘲的笑意。

游戈：那时候我自己都前路迷茫，每天对着电脑到两眼恍惚，连下个月房租能不能凑齐都没底，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和你更进一步呢？

林夏看着屏幕里他的角色，黑色特训服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林夏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当年他退游前，曾在游戏里带她看过一次海岛的日出——虚拟的朝阳染亮天空时，他轻声说“以后带你看真的”。那时候她以为是随口的承诺，现在才懂那句话里藏着的犹豫。

作者：谢谢南曦宝子的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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