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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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来到学校门口时，桑野已经在等着了，黑色卫衣融入夜色，只有耳钉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那是刚刚见过宋佳后身上沾染的。

桑野：去哪？

桑野系好安全带，便直截了当地问。

听着对方的询问，帕莉挞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

帕莉挞：不知道。

她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帕莉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只知道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就莫名的感觉到安心了许多。

车窗大开，夜风呼啸着灌进来，吹散了帕莉挞勉强维持的冷静。

但就在等待第一个红绿灯前，她的肩膀却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桑野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常，不过什么也没问，只是伸手关小了车窗，然后调高了空调温度。

但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倒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绿灯亮起后，帕莉挞先是向前开了一段路，接着就把车急刹在了路边，随即额头抵在方向盘上，终于还是放声大哭了出来。

而那些被压抑多年的委屈、愤怒和恐惧，也在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见桑野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忍不下去的帕莉挞便主动语无伦次的哽咽道：

帕莉挞：他们…他们……

帕莉挞：他们都在利用我母亲…毒品…我只是个棋子……

全程桑野都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安慰。

直到帕莉挞的哭声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她才递过去一包纸巾。

桑野：擦擦脸，妆花了。

桑野的语气出奇地平和。

听到桑野的话，帕莉挞接过纸巾，同时也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和花掉的睫毛膏。

这副狼狈模样，在学校里绝对会引起轰动，但在桑野面前，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难堪。

帕莉挞：谢谢。

帕莉挞小声说，擤了擤鼻子，而桑野看向了窗外：

桑野：不用，记得加钱就行。

帕莉挞：你真的是……

帕莉挞：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帕莉挞这次真的笑了出来，尽管还带着鼻音。

但对于她的评价，桑野却转回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帕莉挞。

桑野：安慰没用，解决问题才有用。

夜风吹动桑野额前的碎发，帕莉挞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漠的女孩，可能比她经历过更多黑暗。

帕莉挞：如果是你…

帕莉挞深吸一口气。

帕莉挞：如果你发现自己被亲人所利用，生下来只不过是当做了一颗棋子来培养，你会怎么做？

话音落下，桑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她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带着远处夜市烧烤摊的烟火气。

桑野：活下去。

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桑野：然后变得比他们都强，这样就没人能够操控的了我，我也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的人生。

听到这个答案的帕莉挞怔住了。

这个答案如此简单，却又如此艰难。

但不知为何，从桑野口中说出来，却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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