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喜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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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马柏全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不安的节奏。

见桑野的平静像一堵无形的墙，无论自己对她说什么，对方都会将他所有的情绪反弹回来。

他盯着她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那里没有厌恶，没有同情，甚至没有好奇，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冷淡。

马柏全：你有喜欢过人吗？

马柏全突然开口，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失控，他攥紧了那枚没送出去的礼物。

马柏全：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吧？为什么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

听到对方接近歇斯底里的质问，桑野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底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但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却不禁让马柏全瞬间颤抖了一下，他那失控的情绪也会恢复了大半的理智。

桑野：不知道。

而桑野也只是回应了这三个字，但仅仅是这三个字却听得马柏全顿时瞪大了眼睛：

马柏全：什么叫不知道？

桑野：就是字面意思。

桑野：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桑野直视着他，在桑野的眼里，马柏全找不到一丝欺骗的痕迹。

窗外的车流声突然变得很远，马柏全张了张嘴，又闭上，像条搁浅的鱼。

他设想过桑野的各种反应：嘲讽、威胁、甚至有可能对自己使用暴力，但唯独没料到这种可能性。

马柏全：你……

他的声音像是在卡在了喉咙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马柏全：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

桑野：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桑野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出奇地可爱。

但她是真的想向马柏全请教一下，曾经为了搞明白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桑野看了很多偶像剧，但她始终都不明白。

马柏全的咖啡杯从手中滑落，砸在桌面上发出闷响。

服务员向这边张望，被他一个抱歉的眼神看了回去，那服务生便也没再走过来。

再次回头，马柏全深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桑野是认真的。

不过他实在不是很能理解，怎么可能会人从小到大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呢？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女生，她连什么是爱情和亲情，甚至友情都分不清？

马柏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还是耐着性子和桑野娓娓道来解释道：

马柏全：就像……

马柏全：见到他会心跳加速，分开时想马上再见，他受伤比你自己受伤还疼……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马柏全：你会想为他变成更好的人，哪怕…哪怕他永远不知道。

桑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的目光落在马柏全的小指伤口上，又移到他紧握的礼物盒，最后回到他的眼睛。

桑野：我好像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更加确定地继续补充了句：

桑野：不，我确定我没有过这种感觉。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第一次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亮。

马柏全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愤怒。

凭什么自己要因为这种人的任务而远离张康乐？凭什么这个连心跳加速都不懂的家伙能决定他的感情？

马柏全：你真的不是个正常人。

或许是带着自己积累已久的情绪，马柏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只见桑野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桑野：对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桑野：正常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桑野这种像是示弱的语气，马柏全胸口突然发闷。

他没想到这句气话会真的伤到她，如果“伤到”这个词能用在桑野身上的话，那自己的话岂不是就是伤害到了一个“只是个迷茫的、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女孩？

这么一想，自己可真是个罪人。

马柏全：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慌乱地就开始抬手挥了挥疯狂补救了起来。

马柏全：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就是开窍晚，或者…或者没遇到对的人……

听着对方那慌张的语气，桑野有些不解的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平静如水的表情：

桑野：我并没有伤心啊。

桑野：我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说着，她甚至微微歪头，还露出了一脸无辜的神情。

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马柏全的脸瞬间涨红。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就在地板上刮出了刺耳的声响，服务员再次看过来，只是这次他连看回去的耐心都没有了。

马柏全：你.！你在耍我？！

他的声音发抖，竟然是被桑野气得不行了。

然而桑野却诚实摇了摇头：

桑野：没有。

但这个回答却比任何嘲讽都更令人恼火。

马柏全一把抓起礼物盒和书包，转身就走向门口。

这是由于走的实在过于匆忙，他的肩膀来不及躲开就撞到了一个端着蛋糕的女学生，奶油蹭在衬衫袖口上，但他也顾不上理会了。

玻璃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街上的热浪扑面而来，马柏全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头透过窗户看去，桑野依然坐在原处，平静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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