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蛇腹结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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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荧光灯在丁程鑫眼底投下青灰色的阴影。
他揉了揉太阳穴,连续三十六小时未眠的疲惫像铅块般压在肩头,而桑野则是走在旁边依旧很是精神的样子。
丁程鑫:你真要现在回学校?
正问着,桑野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前方电梯口,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正低头边看手机边拎着过来朝这边走来,而他左手腕上缠着一条暗红色的编织手链,则完全吸引了桑野的视线。
丁程鑫:马柏全?
丁程鑫:你怎么在这?
看到马柏全或者这个时候突然来到医院,丁程鑫不禁惊讶道。
男生闻声抬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与往常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脸上却满是担忧的神情。
马柏全:来看张哥,听说他在泰国受伤了。
听着对方的回应,桑野的目光却依旧锁定在那条手链。
编织纹路很特殊,不是常见的平结或金刚结,而是一种她在泰国寺庙里见过的蛇腹结,那是泰国北部山民用来辟邪的编法。
桑野:手链。
桑野突然开口。
桑野:哪买的?
马柏全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链,接着就有些警惕的看向了面前的桑野:
马柏全:这个?我大哥送的。
马柏全:怎么了?

桑野的指尖在裤缝处轻轻敲击,马柏全有两个哥哥,二是马嘉祺,而他的大哥马小宇,貌似就是这一家慈爱医院的背后掌控人。
或许泰国那边的事情…与马柏全的大哥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丁程鑫:桑野?
丁程鑫:你没事吧?
丁程鑫碰了碰她手肘,而桑野这才收回了思绪。
丁程鑫:不过好久都没看见你大哥了,上次拍卖会的时候他也没来。
马柏全:他三个月前去缅甸做生意了,说是还得有一个月才能回来。
说着,他便摩挲着手链上的木珠。
丁程鑫:怪不得。
丁程鑫:那你赶紧去吧,我和桑野回学校了。
马柏全:嗯,回见。
说罢,马柏全便拎着果然从丁程鑫的身旁,擦肩而过朝病房那边走去。
然而桑野却仍然微微蹙起了眉头,丁程鑫见状便凑过来小声询问道:
丁程鑫:怎么了?那条手链有问题?
桑野:缅甸没有直达泰国的航班。
桑野转身就走向消防通道,紧接着丁程鑫就小跑着跟了过去。
丁程鑫:啊?
丁程鑫:你是说马小宇可能去了泰国?但这和手链有什么关系?
楼梯间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逐一亮起。
桑野在拐角处停下,从手机相册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只见昆曼住持正站在Wat Umong寺庙前,手腕上赫然戴着一条类似的暗红色手链,只是多了一枚银质的蛇形扣,这是临走前她拿手机拍下的。
看到相似的手链后,丁程鑫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丁程鑫:所以马小宇可能认识他?
桑野:马柏全有可能在说谎,有可能他大哥在骗他,但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不像是不知情。
丁程鑫:怎么说?
桑野:蛇腹结要配合咒语编织,那手链上木珠的成色至少盘了五年以上,也就是说早在五年前马小宇就已经去过那里了。
说着,桑野推开一楼出口的门,下一秒阳光便像一盆热水迎面泼来,丁程鑫不禁眯起了眼睛。
两人沉默地走到公交站,丁程鑫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起:
丁程鑫:我们现在去哪?找马柏全问清楚?
桑野:学校。
桑野看了眼手表,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赶上吃一顿午饭。
桑野:不过你可以帮我查一下马小宇的资料。
丁程鑫:等贺峻霖醒了再说吧。
听罢,桑野点了点头。
反正现在也不急。
——
与此同时,306病房里的贺峻霖正紧闭双眼,祈祷自己的装睡演技足够精湛。
马柏全进来后不到五分钟,病房里的气氛就莫名变得诡异起来。
马柏全:医生说你断了两根肋骨。
马柏全:泰国好玩吗?
马柏全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虽然脸上是微笑着的,但却并不难看出他还在生气。
张康乐:还行,就是夜市的椰子没你说的甜。
马柏全:张康乐!
马柏全突然提高音量,但却又立刻压低,接着看了一眼躺在一张床上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的贺峻霖,然后才小声埋怨起了张康乐:
马柏全:我都已经给你那么多钱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打黑拳?
贺峻霖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小心地维持着均匀的呼吸,却感觉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张康乐:我本来是想着打完这最后一场就不干了的,但是想到…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无耻。
马柏全:那种地方的人,你还指望着他们能有多善良……
张康乐:嘘——小贺还在睡。
张康乐突然开口打断了马柏全的话。
一瞬间,贺峻霖甚至都能感觉到感觉一道视线扫过自己的脸,连忙让呼吸变得更绵长。
他听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接着便是马柏全带着鼻音的嘟囔:
马柏全:我不管,下次再去泰国必须带上我。
贺峻霖悄悄将眼皮睁开一条缝,见眼前并没有任何人,这才放心的睁开了双眼。

天杀的,这是什么鬼?
马嘉祺的三弟和张真源的大哥…这是什么关系啊?
护士:3床换药!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贺峻霖只能趁机“自然醒来”,装作迷糊地揉着眼睛。
余光中,他看到马柏全像触电般从张康乐床边弹开,苹果滚落在地。
张康乐:小贺醒啦?
张康乐神色如常地打招呼,丝毫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的神情。
张康乐:正好,马柏全买了葡萄,特别甜。
马柏全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贺峻霖则是假装没注意到空气中残留的古怪氛围,他伸了个懒腰就问道:
贺峻霖:我睡了多久?
张康乐:一个多小时吧。
贺峻霖:哦,睡得也够久了。
病房里的三人各怀心事地吃着水果,而窗外,一片乌云飘过,暂时遮住了盛夏的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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