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妈！这道题它故意为难我！

　　国家重点项目基地的家属院里，傍晚时分总能听见一道清脆的童声穿透暮色："妈！这道题它故意为难我！这题它不符合逻辑！"

　　八岁的于星辰小朋友正趴在书桌上，用橡皮用力擦着作业本。木小软扶着额头坐在旁边，手里的红笔微微发抖——那本小学三年级数学练习册上，赫然画满了59分的成绩。

　　"于星辰，"木小软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36除以6等于多少？"

　　小男孩眨着和他爸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理直气壮："9！因为三六十八，六六三十六，所以......"

　　"停！"木小软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再用计算器我就要叫你王阿姨来了。"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鱼朦胧提着刚买的零食进门，就看见儿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他的腿："爸！妈妈又要叫王阿姨！妈妈每次告状王阿姨都会打我屁股！"

　　鱼朦胧抬头，对上妻子泛红的眼眶，心里咯噔一下。十分钟前他出门时，这娘俩还其乐融融地拼乐高，怎么买个零食的功夫又......

　　"这次是为什么？"他熟练地摸出巧克力递给木小软。

　　"他非说圆周率等于3.14不够精确，"木小软声音带着哭腔，"在奥数班当众纠正教授，说应该用Π的无穷级数表达式......"

　　鱼朦胧："......这不是挺好吗？"

　　"可他考试连乘法口诀都能背错！"木小软把作业本拍在桌上，"你看这题！问一千克铁和一千克棉花哪个重，他写'要看在什么星球称重'！"

　　于星辰躲在爸爸身后探出头："本来嘛！月球上重力加速度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

　　"闭嘴！"夫妻俩异口同声。

　　鱼朦胧看着妻子气得发颤的肩膀，果断把儿子拎到墙角："站好！跟你妈道歉！"

　　"我没错！"小家伙梗着脖子，"刘爷爷都说我的思路有创新性！"

　　他说的刘爷爷是基地退休的老院士，现在成了于星辰的"靠山"。上次这小子把学校实验室的硫酸铜换成食用色素，老院士居然夸他"懂得规避危险品"，在给木小软气哭之后这个老头和于星辰被其他的院士老头压着给木小软道歉，那么画面鱼朦胧时隔好几个月还记忆犹新。

　　木小软吸吸鼻子，从抽屉里取出厚厚一沓纸："鱼朦胧你看，这是你儿子这学期气哭我的记录——第38次了。"

　　鱼朦胧看着"罪证簿"上密密麻麻的日期，突然想起昨天儿子问他："爸，妈妈为什么动不动就哭啊？"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哦，他说："因为你妈是水做的，你是盐酸做的。"

　　"这次真的不能惯着了。"木小软抹着眼睛翻手机，"我要给陈爷爷打电话，让他把奥数班退了！"

　　于星辰瞬间慌了："别！陈爷爷说下周带我去看火箭发射！"

　　"看什么火箭！你先把乘法表背明白！"

　　眼看战火升级，鱼朦胧急中生智："等等！儿子昨天不是帮你调试了新仪器吗？"

　　木小软动作一顿。这倒是真的——那台连博士生都搞不定的量子干涉仪，被于星辰胡乱按了几个键居然校准成功了。

　　"那是巧合！"她嘴上强硬，语气却软了点。

　　鱼朦胧赶紧给儿子使眼色。小机灵鬼立即扑过来抱住妈妈的腰："妈我错了，我今晚就背乘法表，背不会不睡觉！"

　　木小软看着儿子毛茸茸的发顶，突然想起他三岁时踮脚够实验台的模样。那时他连话都说不利索，却知道帮妈妈递螺丝刀。

　　"......背到12乘12。"她最终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