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冷吗？

　　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木小软的手臂缓缓垂下，弓尖轻点地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肩膀微微起伏，月光下的背影显得异常孤独。那一刻，曾舜晞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走上前去拥抱她。

　　但他没有动。

　　木小软突然转身，曾舜晞来不及躲藏，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遇。

　　"谁？"木小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小提琴差点从手中滑落。

　　"是我。"曾舜晞连忙出声，摸索着打开墙壁上的开关。

　　暖光瞬间充满客厅，木小软眯起眼睛，像一只受惊的猫。她的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睡裙的肩带依然挂在臂弯，整个人看起来既脆弱又美丽。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曾舜晞向前走了两步，"我刚回来，听到琴声..."

　　木小软迅速整理好肩带，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没关系。"她将小提琴和弓轻轻放在一旁的琴盒里，"我吵到你了吗？"

　　"不，完全没有。"曾舜晞摇头，目光落在琴盒上，"那是...斯特拉迪瓦里？"

　　木小软略显惊讶地挑眉："你懂小提琴？"

　　"不懂，但我有个朋友是收藏家。"曾舜晞走近几步，"那看起来像真品。"

　　"仿制品。"木小软轻轻合上琴盒，"真品在瑞士银行金库里。"

　　曾舜晞笑了："刚才那首曲子...很美，但也很悲伤。是什么？"

　　"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第三乐章。"木小软的声音轻柔，"你回来得很晚。"

　　她转移话题的技巧并不高明，但曾舜晞识趣地没有追问："临时加了两场戏。我本来想发消息告诉你，但片场信号不好。"

　　木小软点点头，弯腰收拾琴谱。曾舜晞注意到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指尖微微发抖，可能是长时间练习导致的疲劳。

　　"你拉得...非常专业。"他真诚地说，"学过很多年？"

　　"从五岁开始。"木小软直起身，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后来工作忙，很少碰了。今天突然想..."

　　她的声音渐弱，没有说完。曾舜晞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木小软释放压力的方式——就像他拍戏累了会去打篮球一样。

　　"我大学时组过乐队。"他脱口而出，"弹键盘的。"

　　木小软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不过水平跟你没法比。"曾舜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流行乐而已。"

　　"音乐没有高低之分。"木小软走到迷你吧台前，倒了两杯水，"要喝吗？"

　　曾舜晞接过水杯，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木小软的手冰凉如她的琴弦。他忍不住问："你很冷吗？"

　　"习惯了。"木小软抿了口水，"我体温一直偏低。"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曾舜晞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小提琴，突然说："改天我们可以一起玩音乐。我公寓里有电子琴，虽然很久没调音了。"

　　木小软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曾舜晞读不懂的情绪："你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