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被锁在别墅里,他说“我不需要强奸你”
车载空调的暖气开得很足,顾晚却觉得后颈发凉。
导航蓝光在沈砚下颌投出细碎光斑,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未命名路段”,喉结动了动:“沈总,阳光小区在反方向。”
沈砚的指节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他没回头,只说:“从今天起,你住别处。”
顾晚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被顾家扫地出门时,她也是这样被塞进黑车,送去垃圾场旁的破屋。
此刻窗外的梧桐树影划过车窗,像极了当年雨夜里的枝桠。
“沈先生,”她刻意放轻声音,“我签过直播合同,明天要去公司——”
“合同已转到沈氏旗下。”沈砚打断她,车在深灰色铁艺门前停下。
门内两盏宫灯亮起,照出“沈园”两个鎏金大字。
顾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认得这个名字——沈氏官网首页的家族老宅,沈砚祖父亲手设计的园林。
“下车。”沈砚解开安全带,转身时松木香裹着冷意涌来。
他的眼神太专注,像要把她钉进骨髓里,“我让人收拾了东厢,有独立画室。”
顾晚的后背抵上车门。
她想起U盘里那个画面: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抱着哭花脸的小男孩,而此刻眼前的男人,左眼下那颗泪痣正随着呼吸轻颤。
“你...你知道我母亲?”
沈砚的瞳孔骤缩。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她发顶三厘米处,又缓缓收了回去。
“进去再说。”
两名黑衣保镖已拉开后车门。
顾晚被半扶半引着穿过青石小径,廊下灯笼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直到进了房间,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她才彻底反应过来——奶白色壁纸,檀木书桌上摆着新拆封的直播设备,连枕头都是她出租屋里用了三年的荞麦皮款。
“沈砚!”她扑到门前,拳头砸得指节发红,“你非法囚禁我?!”
门外传来皮鞋踩过地板的轻响。
“我不需要强奸你。”沈砚的声音隔着门板渗进来,带着低哑的闷响,“顾晚,你要的真相,要的债,要的——”他突然顿住,脚步声渐远。
顾晚瘫坐在地。
她摸出腕间那枚沈家传家玉镯,冰凉的玉贴着皮肤,像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
“阿宝?”她轻声唤系统,“有没有办法...”
“叮——”系统猫的虚影在床头浮现,圆眼睛缩成细线:“检测到目标人物沈砚气运值异常,当前宿主无法使用逃生类道具。”
顾晚闭了闭眼。
窗外月光爬上窗棂时,门把突然转动。
她猛地跳起来,却见进来的是位白发老妇,手里端着青瓷汤碗,蒸汽裹着当归香飘过来。
“小姐莫怕,我是苏妈。”老妇将汤碗放在桌上,褶皱里都是笑,“少爷让我给您送夜宵。”她转身要走,又顿住,指尖抚过书桌上的直播设备,“这设备是少爷今早让人去您出租屋搬的,连摄像头的角度都调得和从前一样。”
顾晚攥紧了袖口。
“苏妈,”她咽了咽口水,“您说...少爷小时候被人虐待?”
苏妈的手一抖。
她盯着顾晚耳侧的珍珠坠子,那是从母亲遗物里翻出的,“您...您和二十年前救少爷的那位女士,长得真像。”她压低声音,“那年少爷被拐去深山,是位穿月白色旗袍的夫人用金镯子换了他,说‘这孩子命里带煞,得用善心养着’。”
顾晚的呼吸陡然急促。
母亲的遗物里,确实有半张当票,写着“金镯一只,抵银三百两”。
她抓住苏妈的手腕:“那位夫人...是不是姓顾?”
“我也不知姓氏。”苏妈抽回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少爷最恨别人提过去,我该走了。”她走到门口又回头,“汤要趁热喝,少爷交代过,您胃不好。”
门再次锁上时,顾晚摸向枕头下的U盘。
视频里那个被母亲抱着的小男孩,此刻就住在这深宅里。
她掀开汤碗盖子,当归的甜香裹着热气扑在脸上,恍惚间竟尝出几分记忆里的味道——母亲总说,当归是“归来”的意思。
次日清晨,顾晚盯着窗外齐人高的围墙。
她扯下窗帘绑成绳,刚翻上窗台就听见犬吠。
三个保安从转角跑过来,为首的举着对讲机:“报告先生,顾小姐在东厢窗下。”
她被架回房间时,沈砚正倚在门框上。
他穿着深灰色家居服,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洗过澡。
“我说过别逃。”他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却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头发。
顾晚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
“你留我,就为了命格?”她故意刺他,“沈总日理万机,何必...”
“命格?”沈砚突然笑了,指腹碾过她腕间的玉镯,“当年顾家养你,是为了用你的命挡林薇薇的灾;现在我留你...”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骨,“是因为三年前暴雨夜,你被推下楼梯时,还护着给我的生日贺卡。”
顾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她举着被撕烂的贺卡,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淌,林薇薇的笑声混着雷声炸在耳边。
“你...你怎么知道?”
沈砚的眼神暗了暗。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西装裤角扫过她脚边的窗帘绳:“昨晚苏妈说你喝了汤。”他转身要走,又停住,“厨房有你爱吃的桂花糕,饿了让人送。”
深夜,顾晚启动系统“鉴运之眼”。
月光透过窗纱落在沈砚背上,他正站在庭院里打电话,肩线绷得像拉紧的弦。
她瞳孔里的黑雾突然翻涌——沈砚周身缠着暗红色煞气,像无数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命宫,而每当他看向她的方向,那些黑雾就淡上几分。
“你到底是谁?”她对着窗玻璃呢喃。
风掀起纱帘,一片梧桐叶飘进来,落在她脚边。
叶面上沾着半滴未干的水痕,不知是雨,是露,还是...
窗外传来脚步声。
顾晚慌忙收回视线,却见苏妈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月光照亮她鬓角的白发。
“小姐,”她欲言又止,“明早我去菜市场,您想吃什么?”
顾晚盯着她攥着碗沿的手,指节泛着不自然的白。
“苏妈,”她轻声问,“您...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苏妈张了张嘴,院外传来沈砚的声音:“苏妈,药煎好了?”
老妇立刻将药碗塞给她,转身时衣角扫过桌角的U盘。
顾晚看着她佝偻着背离开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这几日苏妈送的汤里,当归的量一天比一天多,而那是母亲从前用来补她被顾家磋磨坏的身子的。
月光漫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顾晚摸向枕头下的玉镯,冰凉的触感里,仿佛还残留着母亲的温度。
她听见院外沈砚的脚步声渐远,又摸出U盘插进手机。
视频里,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正替小男孩擦眼泪,背景音里,她分明听见自己幼年的声音:“妈妈,这个哥哥怎么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