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总官微转发，全网都在磕CP

林薇薇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化妆镜里，她左耳垂的假体凸起像颗生硬的肉瘤，把精心打理的卷发都衬得滑稽。

手机在大理石台面震动，周总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她深吸三口气才接起，嗓音甜得发黏：“周总，我这儿有个能让玄学姐彻底翻不了身的机会——您知道直播平台最怕什么？舆论失控。只要您让技术部在她账号里埋点少儿不宜的内容，明天天亮前就能封……”

“叮——”

手机突然黑屏。

林薇薇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用力，把手机砸在了化妆镜上，裂纹从屏保蔓延到摄像头，像道狰狞的伤疤。

她抓起梳妆台上的香奈儿粉饼摔向地面，碎粉混着水晶渣子溅到真丝睡裙上，却在这时听见助理小桃的尖叫：“小姐！您看微博！”

顾晚的直播间里，弹幕正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滚动。

她坐在藤编矮凳上，背后是褪色的蓝布帘，却挡不住手机支架上那束暖光——那是粉丝寄来的应援灯牌，此刻正亮着“玄学姐必胜”的字样。

“家人们，刚才有房管说我账号可能被封？”她指尖轻点手机屏幕，声音清得像山涧流水，“不过现在看来……”

微博推送提示音同时在直播间响起。

顾晚垂眸扫了眼，眼尾微挑。

镜头外，系统猫阿宝从她膝头直起身子，粉爪拍了拍她手腕：“宿主，沈氏官微又动了。”

弹幕突然卡了两秒，接着炸成一片“啊啊啊啊”。

@沈氏集团 最新动态挂在最顶端：“沈太太说的都对 @玄学姐顾晚”。

配图是张模糊的侧影——落地窗前，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背对着镜头，发间珍珠簪子闪着微光，而她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低头替她调整直播设备，指尖几乎要碰到她后颈。

“沈总认亲了？”“养兄变老公？”“顾晚不是被顾家赶出去了吗怎么成沈太太了？”满屏问号里，顾晚忽然笑出声。

她伸手戳了戳屏幕，像是要透过镜头点那些弹幕：“沈太太？我连结婚证都没见过。”可尾音刚落，手机就震动起来——是秦朗的视频邀请。

“顾老师，恭喜啊！”秦朗的脸占满屏幕，身后是综艺节目的导播间，“刚才平台总经办打电话来，说您账号不仅不封，还要给黄金推荐位。您猜猜怎么着？”他压低声音，“他们说沈氏法务部刚发了律师函，说动您账号等于动沈氏商誉。”

顾晚垂眼盯着自己交叠的手。

腕骨上还留着流落街头时被钢筋划的疤，此刻在暖光下泛着淡粉。

她听见自己心跳声，比平时快了半拍。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功德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都是刚才沈氏官微转发后，网友们“相信玄学”的正向反馈。

“秦导，帮我把今晚的直播主题改了。”她忽然抬头，眼里有星子在跳，“就叫‘沈太太的预言课’。”

深夜十点，顾晚蹲在楼下花坛边逗流浪猫。

橘色的毛团正舔她指尖，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

黑色宾利停在路灯下，前灯像两只安静的眼睛。

司机下车时，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嗒”的一声。

他递来烫金卡片，语气恭敬：“沈先生在云顶阁设宴，请顾小姐赴约。”

顾晚捏着卡片。

烫金纹路是沈氏的图腾，摸起来像凝固的星河。

她抬头看司机，对方戴着金丝眼镜，眼尾有颗泪痣——和三年前顾家宴会上，给她递下了药的红酒的侍应生，泪痣位置分毫不差。

“阿宝，查查这司机的命格。”她低声道。

系统猫在她口袋里喵呜一声，视网膜上立刻弹出红色警告：“无煞无厄，命宫有贵人星。”

顾晚把卡片收进帆布包，指尖碰到包底的“霉运贴纸”——系统出品的道具，贴在目标身上能让其连走三日霉运。

她摸了摸贴纸边缘，轻声道：“如果他是另一个陷阱……那就让他也尝尝味道。”

宾利车开得很稳。

顾晚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路灯一盏盏划过，把她的脸切成明暗碎片。

车内有雪松味的香氛，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她被顾家保镖拖出大门时，身后飘来的冷香——是沈砚常用的香水。

云顶阁的宴会厅在三十三层。

顾晚推开门时，水晶灯正从穹顶倾泻而下，把沈砚的西装衬得像片夜色。

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在他镜片上流转，听见动静才转身。

“顾晚。”他声音低得像大提琴，“顾家不要你，我要。”

顾晚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抬头看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领结：“为什么是我？”

沈砚抬手，指尖悬在她耳侧半寸。

顾晚下意识要躲，却听见他说：“三年前，你在顾家酒窖躲雨。”他镜片后的目光忽然灼热，“你蹲在酒箱上背《渊海子平》，说‘壬水喜阳土，遇戊则通根’。那天我找丢失的财务U盘，在酒窖门口站了半小时。”

顾晚瞳孔骤缩。

她想起三年前暴雨夜，自己被林薇薇锁在酒窖，冷得发抖时只能背爷爷教的玄学口诀。

原来那时，沈砚就站在门外？

“你命格至阴，能化我至阳煞气。”沈砚后退半步，从西装内袋取出文件，“这是私人顾问合约，负责我的风水咨询、命理测算。”他指尖敲了敲合约末页，“债务结清，年薪八百万，附赠沈氏黑卡。”

顾晚翻开合约，第一页就写着“甲乙双方地位平等”。

她抬头时，沈砚正盯着她腕骨上的疤，喉结动了动：“三年前那杯酒，是我换的。”

宴会厅的落地钟敲响十二下。

顾晚忽然笑了，把“霉运贴纸”悄悄攥进手心：“沈先生，合作愉快。”

次日清晨，林薇薇在早餐桌前喷了咖啡。

手机屏幕上，#沈总官宣玄学姐为私人顾问# 挂在热搜第一，配图是顾晚在沈氏法务部签字的照片——她穿白衬衫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却在递笔时，和沈砚的指尖碰在一起。

“小姐，林氏集团的股票跌了五个点。”助理小桃捧着平板走进来，“还有，云顶会馆发来请柬……”

“请柬？”林薇薇捏碎了手里的可颂，酥皮落了满桌，“什么破……”

“滨海会所的顶级私人拍卖会。”小桃咽了口唾沫，“请柬上写着——特邀玄学姐顾晚女士。”

林薇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晨雾里隐约能看见沈氏大厦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她忽然想起顾晚昨天直播时说的话：“赝品戴久了，真品主人会来索债的。”

而此刻，那张被她锁在保险柜里的沈家传家玉镯，正静静躺在红丝绒上。

镯身纹路突然泛起诡异的青灰，像被谁泼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