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辰祭结束后的第三天，栖凤城逐渐恢复了平静。

大皇子凤凌渊被软禁在冷宫，等待进一步发落；萧临的党羽被一一肃清；而宫千雪则正式以"凤千雪"的名字被录入皇室族谱，成为凤吟国第十三位公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寝宫，宫千雪站在等身铜镜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融合已经过去72小时，但变化仍在持续——她的发梢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银白，眼睛在光线变化时会闪烁星辉，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古老的韵律。

最令她不安的是那些不断涌现的记忆。万年前的星陨阁、与黑暗神殿的战争、甚至是一些琐碎的日常生活片段...所有这些都清晰得可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公主殿下，夜护法求见。"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宫千雪收回思绪："让他进来。"

夜辰轩依旧戴着那副银色面具，但换了一身凤吟国风格的白色劲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他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宫千雪的变化："融合反应还没结束？"

"越来越强烈了。"宫千雪揉了揉太阳穴，"昨晚我甚至梦见自己站在星陨阁顶主持星辰大祭...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真实。"

夜辰轩走近几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是正常现象。记忆融合会持续一段时间，直到两个意识完全协调。"

"协调？"宫千雪苦笑，"我感觉自己正在被吞噬。今早醒来，我差点想不起翠儿是谁..."

夜辰轩眼神一凝："这不对劲。星璃的记忆不应该覆盖今世的你。"他伸手搭上宫千雪的手腕，注入一丝灵力探查，"放松，让我检查一下。"

灵力在宫千雪体内游走，夜辰轩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突然，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黑暗咒印！萧临的黑暗咒印没有完全清除，它潜伏在你的识海里，扭曲了融合过程！"

"什么？"宫千雪心头一震，"那会怎样？"

"如果不及时清除，星璃的记忆会逐渐占据主导...最终，宫千雪的人格可能会被完全覆盖。"

这个结果让宫千雪如坠冰窟。她不怕死，但想到要失去"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前世，也让她不寒而栗。

"有办法解决吗？"

夜辰轩沉思片刻："有，但很危险。我需要进入你的识海，手动分离被污染的记忆。过程中稍有差池，不仅你会受到永久性伤害，我也可能被黑暗咒印反噬。"

宫千雪毫不犹豫："那就做吧。与其变成另一个人，不如冒险一试。"

"你确定？现在星陨戒已经完整了大半，即使没有今世的记忆，星璃也能..."

"我确定。"宫千雪打断他，眼神坚定，"我是宫千雪，是洛雪，不只是星璃的转世。这一世的经历、情感、选择...这些才造就了现在的我。"

夜辰轩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那双异色双眸："好。不过我们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还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识海探索期间，我们的身体会毫无防备。"

"星辰塔如何？"宫千雪提议，"现在那里由凤帝亲信把守，而且星力浓郁，对黑暗咒印有压制作用。"

夜辰轩点头同意："明晚是星力最纯净的时候，最适合施术。在此之前..."他突然伸手轻抚宫千雪的脸颊，"尽量保持清醒，不要被星璃的记忆带着走。记住你是谁。"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宫千雪一怔。夜辰轩似乎也意识到失态，迅速收回手，重新戴上面具告退。

宫千雪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星辰塔。夜辰轩刚才的眼神让她想起一些记忆片段——万年前，那个年轻的星陨护法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圣女星璃...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他爱的从来不是星璃，而是每一世的我..."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暂时冲淡了记忆融合带来的混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