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

黑红色锁链猛地收紧,鬼影被拖得撞向棺材,顾北辞的冰锥带着破空声飞来,精准地扎在棺材板的铜钉上

“吼——”鬼影发出最后的咆哮,黑气疯狂溃散,李念的粉色魂力趁机涌入,光点顺着冰锥钻进铜钉,鬼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干瘪

沈逸的青色魂力突然结成漩涡,将四散的黑气全部卷进去,温视一脚踹在棺材上,黑红色魂力爆发,连同棺材板带黑鬼一起烧成了灰烬

阴风骤然停了,月光落在四人身上,终于有了暖意

沈逸伸手把李念拉起来,青色魂力在她身上绕了圈

沈逸:念念,你还好吧

李念:还好

???:?????你们真的成功了?

???:我可以去投胎了?

???:太棒了

???:打从第一眼见你们我就觉得你们行

李念:那在祠堂是……

???:我那是逼不得已

???:要不然谁闲着没事找打啊

世界逐渐开始溃散,世界之门出现,几人进入世界之门,留给守棺鬼最后一眼

它解脱了

带着兴奋与期待

消散在众人面前

莫司夜蜷缩在寒玉冰棺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抠着棺壁上凝结的冰碴,棺外是沸腾的岩浆池,赤红的火舌舔舐着冰棺边缘,蒸腾的热气与冰棺的寒气碰撞,在他周身凝成细密的白雾,又瞬间被体内翻涌的魂力撕裂

他正用淬魂术重塑魂珠,断裂的魂脉像烧红的铁丝,在丹田处疯狂绞缠,每一次魂力流转都带着剜心般的剧痛

他能清晰感觉到旧魂珠碎裂后残留的碎片正被新的魂力撕扯、碾碎,那些碎片曾是他魂力的根基,此刻却像毒刺般扎进经脉,疼得他喉间涌上腥甜,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冰棺的寒气顺着毛孔往里钻,冻得血液几乎凝固,可丹田处却像揣着一团烈火,将五脏六腑烤得滋滋作响,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白交加,血管暴起如蛛网,几处旧伤迸裂,血珠刚渗出来就被冰火之气灼成黑灰

他咬碎了牙,舌尖尝到铁锈味,意识中,残破的魂影正被冰火的力量反复冲刷,原本黯淡的魂光忽明忽灭,每一次亮起都伴随着魂影的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最后一丝魂力从濒死的经脉中榨出,猛地灌入魂影中央

轰然一声,丹田处炸开刺目的白光,冰棺瞬间布满裂纹,岩浆池掀起丈高的浪涛,莫司夜像断线的木偶般从棺中摔出,重重砸在滚烫的岩石上

他浑身焦黑,皮肤多处溃烂,唯有手腕处浮起一颗蚕豆大小的魂珠虚影,微弱的光芒在他急促的喘息中忽闪忽灭

他咳出一大口黑血,视线模糊中,看见那枚新生的魂珠上布满细密的裂痕,但他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破锣,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对这极端之法的后怕

指尖触到魂珠虚影的瞬间,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只留下那枚摇摇欲坠的魂珠,在冰火交织的废墟中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莫司夜在一片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

视线所及是岩浆池的余烬,赤红的岩浆已退去大半,只留下暗红的岩块,偶尔有火星从缝隙中窜出,旋即熄灭

冰棺早已碎裂成一地冰晶,寒气却未散去,渗入骨髓的冷意让他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胸腔却传来撕裂般的痛,刚抬起的胳膊重重砸回地面,低头看去,胸前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那是旧魂珠碎片冲破经脉时留下的痕迹

更让他心惊的是,心口处那枚新生的魂珠虚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边缘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莫司夜:怎么会……

他喉间发出干涩的低语,一股恐慌猛地攥紧了心脏,他能清晰感觉到,新生的魂珠与自己的经脉格格不入,像是强行塞进躯体的异物,每一次魂力流转都在加剧它的碎裂

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道残破的魂影剧烈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魂光忽明忽灭,几乎要被彻底吞噬

莫司夜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忘了,魂噬

新生的魂珠尚未稳固,旧魂的残念就会趁虚而入,要是不能压下这股反噬,轻则能力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他死死咬住舌尖,用剧痛迫使自己清醒,残存的魂力被他拼命往魂影中灌,可那些魂力刚触到魂影,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绞碎

旧魂的碎片在识海中疯狂冲撞,带着不甘与怨毒,嘶吼着要将这具躯体彻底占据

他猛地抬手,一掌拍在眉心,将最后一丝意志力凝成利刃,狠狠扎进识海深处

这一掌几乎抽干了他所有力气,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轰鸣般的嗡鸣,但他能感觉到,那道魂影在剧烈颤抖后,奇迹般地稳定了一瞬,魂珠虚影的裂痕也停滞了蔓延

他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岩浆洞的缝隙,落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

他缓缓抬手,指尖终于触到手腕那枚微弱的魂珠虚影,这一次,没有传来撕裂般的痛,只有一丝极淡的、属于新生的温热

他笑了笑,嘴角却滑下两行血泪,视线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那枚布满裂痕的魂珠虚影,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却倔强的光

顾北辞:……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没有出去?

李念:好像是

温视我捏紧骨刀,随后一马当先

1978年的单侗乡下,秋老虎正烈

温视我蹲在打谷场边缘,看着顾北辞用树枝在泥地上画那道怪符

沈逸:这里一股活人气息

温视我:不,应该是活死人气息

温视我:那些村民说三天前,邻村老王头就是在这符前看见“透明人”的,吓得当场中风,现在还瘫在炕上流口水

也有人说报纸上是光线折射产生的错觉

温视我:那块村碑要我们找到透明人

温视我:可我们第二次去了之后就没有这句话了

李念:这只针对我们,或者那句话只有我们见过

沈逸:那那句话肯定不是透明人给我们的

沈逸:一定是被透明人害死的人给我们的

沈逸:这个里世界活死人气息太重了

李念:会不会是被透明人弄死的谁的世界,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引导我们去调查

温视我:王婶说,她亲眼看见老王头被什么东西拽着头发往井里拖,地上只有他自己的脚印,像被无形的手扯着走……

温视我:符是用朱砂混着公鸡血画的,红得发黑,边缘已经干裂了

顾北辞: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这符能引‘东西’显形,今晚十二点的时候过来,要是真有透明人,咱们就能见着了

李念:今晚,那些村民会不会也……

温视我:提前做做准备吧

温视我:我们在这一片周围用魂力织网围起来,给我们腾出空间,避免晚上的村民被控制从而影响到我们

几人迅速分工,四色魂力织成四张网墙围住东西南北

日头落山时,打谷场的风突然凉了,原本堆在角落的麦秸垛不知被谁挪了位置,在地上压出几道深深的辙痕,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碾过

温视我盯着辙痕尽头的老井,井沿的青苔上沾着几片干枯的槐树叶,那棵老槐树明明在三丈外

温视我:你们闻没闻到一股……腐草味?

李念:刚才……有东西碰我!冰凉的,滑溜溜的!

沈逸刚想说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李念的胳膊——她的短袖袖口处,赫然印着几道淡青色的指印,像被人攥过,却看不到任何人的手

打谷场的石碾子突然自己转了起来,咕噜噜地碾过麦秸,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视我回头,看见石碾子后方的空地上,空气正像水波般扭曲,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在光影里若隐若现——那轮廓很高,四肢细长,看不见五官,却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潮湿的寒意

李念:透明人……它过来了!

那道轮廓真的在动,脚不沾地地飘过来,所过之处,地上的尘土被无形的力量掀起,形成一条弯曲的轨迹

李念想跑,却像被钉在原地,双腿抖得迈不开步,她的脖子上突然浮现出一道红痕,像被人用绳子勒住,脸色瞬间涨得发紫

温视我甩出锁链往轮廓抽去,锁链落在地上,就像砸在实体上一样被弹开,锁链沾在那模糊的轮廓上,瞬间勒出焦黑色的边缘

轮廓顿了顿,似乎被激怒了,打谷场的风骤然变急,卷起地上的麦秸,像无数条小蛇般缠向他们

沈逸被麦秸绊倒,眼镜摔在地上,他摸索着去捡,手指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皮肤”——那东西就在他面前,他甚至能闻到那股腐草味里混着的铁锈气

温视我:别用手碰

温视我冲过去拉他,却看见沈逸的手腕突然冒出几个血洞,像是被尖利的指甲刺穿,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滴在地上,却在靠近那道轮廓时,诡异地顺着边缘滑开,像被无形的墙挡住

李念的红痕已经深紫发黑,温视我以骨刀猛地往那道轮廓刺去,骨刀刚碰到轮廓,就“腾”地燃起绿色的火苗,那道轮廓剧烈地扭动起来,发出一阵类似玻璃摩擦的尖啸

趁着这空档,顾北辞拉起李念,温视我拽着沈逸,拼命往打谷场外跑

身后的尖啸声越来越近,温视我回头瞥了一眼,发现那道轮廓变得清晰了些,它的“手”正伸向李念的后颈,那只手没有肉,只有透明的骨头形状,指节处泛着青灰色的光

跑出打谷场的瞬间,尖啸声突然消失了,他们瘫在田埂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回头望去,打谷场里静悄悄的,石碾子停了,麦秸落了,只有碎片还在地上燃着,绿色的火苗舔舐着空气,映出一道逐渐淡化的透明轮廓,像融化的冰

沈逸:我刚才……好像看见它的眼睛了……就在那团模糊里,有两个黑洞,里面全是水藻和淤泥……

温视我看向那口老井,井里的水不知何时涨了上来,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槐树叶,和井沿的一模一样

温视我:王婶说,老王头中风前说井里有东西爬出来了,浑身光溜溜的,看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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