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84：上元节

上元夜的京城，弥漫着被灯火包围的温柔。

长街上挂满了各式花灯，兔子灯、走马灯、荷花灯......

流光溢彩的灯火映得夜空发亮，游人摩肩接踵，孩童提着灯笼在人群中穿梭，笑声与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满是人间烟火气。

青璃披着一件素色披风，帽檐压得略低，将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韩立被几位黄枫谷的师兄师姐拉着去看舞龙灯，她不愿以真实身份暴露在人前，便独自留在灯会上闲逛。

此刻她站在一盏巨大的鲤鱼灯前，看着灯影在地上晃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说起来她和韩立相识多年，除了在神手谷的日子，得了些许安宁。

之后这些年月，不是修炼，就是在逃亡的路上，这般惬意的时光，倒是少有。

青璃愣神之时，鼻尖忽地闻到一阵香甜的气息，这味道勾着她的脚步转向街角。

那里支着一个糖画摊子，黄铜小锅咕嘟咕嘟煮着琥珀色的糖稀，摊主正拿着长勺，在青石板上飞快勾勒，转眼便画出一只展翅的蝴蝶，引得围观的孩童阵阵惊呼。

有游人跃跃欲试，接过勺子尝试自己画，虽画得歪歪扭扭，却也笑得开怀。

青璃看得有趣，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她活了数百年，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却从未玩过这凡俗间的小玩意儿。

目光落在石板上那些憨态可掬的糖画小人上，她忽然来了兴致。

“姑娘也想试试？”

摊主见她驻足许久，笑着递过一把长勺。

青璃愣了一瞬，而后在摊边坐下，接过勺子，指尖微微用力，感受着糖稀在勺中流动的温热。

她凝神片刻，手腕轻转，琥珀色的糖丝沿着她的动作落下。

三两笔便勾勒出了一个可爱的小人儿。

她拧着眉端详片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小人虽像韩立，却少了几分他平日里的灵动。

少了什么呢？

青璃的左手支在膝盖上，掌心托着下巴，指尖在脸颊上无意识地轻点着。

韩立：“好像还差点东西？”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青璃还未回头，手腕便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扣住。

韩立不知何时寻了过来，他俯身站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握着她的手，将勺子重新举起。

韩立：“该加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几分愉悦。

青璃的手腕被他带着轻轻移动，琥珀色的糖丝再次落下，在小人的脑袋上，被他画添了一条飘逸的发带，发带末端还特意勾出两道上扬的弧线，像是被风吹起的模样。

青璃只觉指尖一暖，不仅是糖稀的温度，更是他掌心传来的热度。

她抬头回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韩立的眼底映着满街灯火，也映着她的身影，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韩立：“这样才像。”

韩立松开手，眼神灼灼地盯着青璃。

青璃脸上微微有些燥热，回头望向画好的糖人儿，眉眼是她画的沉稳，发带是他添的灵动，两者合一，飘逸灵动，栩栩如生。

韩立瞧着青璃满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韩立：“是打算送给我的？”

青璃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心中一片柔软：

青璃：“嗯，送你的，我画的好看吧？”

若不是这凡俗的灯市，若不是这偶然的糖画摊，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这般细碎的人间小事，竟也能这般让人欢喜。

韩立：“吴带当风，曹衣出水，画技了得。”

周围的游人还在喧闹，孩童的笑声、糖稀的甜香、灯火的暖光，都成了背景。

韩立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相扣，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

青璃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朝他娇嗔道：

青璃：“韩仙师，你这么夸我，都不心虚的吗？”

她挑眉看向韩立，视线相接，缠成了绕不开的温柔。

韩立：“我夸的是我未来的夫人，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只要夫人开心就好。”

韩立握紧她的手，随后将碎银放递给一旁的摊主。

两人拿着糖画，朝着灯火更亮的地方走去。

韩立：“带你去桥上看焰火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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