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57：醒来

贺雪庭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神复杂难辨。

过了许久，最终都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将青璃抱得更紧了些，目光扫过一旁依旧戒备的韩立，冷冷道：

贺雪庭：“她累了，需要休息。你出去看看那只墨蛟，它似乎快死了。”

韩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能感觉到，贺雪庭对青璃并无恶意。

山洞内一时陷入寂静，只有青璃平稳的呼吸声，和洞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韩立看着贺雪庭怀中安睡的青璃，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脱离危险而松了口气，又对贺雪庭的身份充满了疑虑。

青璃醒来时，洞顶的石缝正漏下一缕细碎的晨光，落在她手背上，带着些暖意。

她怔怔地望着那点光，脑海里还残留着梦中清珩仙君白衣胜雪的身影。

他浇仙露时指尖的微凉，嫌弃她可眼底却带着的浅淡笑意，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多久没梦到他了？久到她几乎要以为，那些与仙山、与仙君相关的记忆，早已被这些年的轮回磨成了齑粉。

指尖动了动，她才察觉到浑身的灵力仍有些滞涩，想来是昨夜两种药性冲撞的后遗症。

目光扫过山洞，她猛地坐起身，洞口那层泛着淡金色光泽的禁制，绝非寻常手法。

她试着调动灵力探去，指尖刚触到禁制边缘，便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撼动的力量弹了回来。

这禁制......不像是韩立的手法。

心头猛地一沉，青璃想起昏迷之中那股陌生的清凉气息，还有被人夺走时的失重感。

韩立呢？他会不会出事了？

她咬了咬牙，正想凝聚灵力强行冲破禁制，紧接着，便有一道温润的嗓音穿过禁制，清晰地落在山洞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贺雪庭：“别白费力气，这禁制你暂时解不开。”

青璃动作一顿，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陌生得紧。

青璃：“韩立呢？他没事吧？”

贺雪庭：“......放心，他好得很。”

话音刚落，洞外的禁制突然如水波般漾开一圈涟漪，随后缓缓消退。

两道人影并肩站在洞口，晨光勾勒着他们的轮廓，左侧是韩立，他身上的衣袍还沾着些尘土，见她醒来，眼中瞬间涌过松快，却又碍于身旁的人，只动了动唇，没敢先开口。

而右侧那人......

青璃的呼吸骤然停住。

他未再着黑袍，只穿了件月白长衫，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束着。

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出清隽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还有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与记忆里，上一世贺雪庭的模样，分毫不差。

是他？

不是他？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涩，还带着点尖锐的疼。

青璃：“你……”

青璃的声音有些沙哑，刚出口就顿住了。

她想问 “你是谁”，又怕听到那个让她辗转难眠的答案；

想问 “你不是他”，可这张脸，这眉眼间的气韵，分明与记忆重叠。

贺雪庭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情绪，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

他没有上前，只是站在洞口，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贺雪庭：“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一时半刻，说不清楚。”

韩立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古怪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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