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录24：生乱

清欢和白枫到秦府的时候，祠堂外的石阶还沾着未干的水渍，是方才救火时泼洒的。

刚到门口，就听见秦府下人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

“三老爷死了！”

“好像是被采荷杀的？”

“她怎么这么大胆子，听说还挟持了老夫人......”

白枫跨过祠堂的院门，径直朝着祠堂边跑去。

清欢跟着进去时，正撞见个满脸烟灰的下人往外跑，其中一个正撞在她肩头：

“姑娘让让！采荷那丫头红了眼，手里攥着匕首抵着老夫人的脖子！危险得很呐。”

清欢瞥了他一眼，提步往祠堂赶。

祠堂的焦木门框外，燕迟的玄色衣袍上沾着些炭灰，供桌上的牌位也都被烧得焦黑，散落一地。

秦莞正站在门槛边，月白的裙裾沾着火星烧出的破洞，声音带着哭腔：

秦莞：“采荷，你先放开祖母！秦安的死是他罪有应得，霍大人还有世子都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也绝不会让背后的主谋还有帮凶逍遥法外的，你相信我们好不好？”

祠堂正中，采荷手持匕首，抵着秦老夫人的喉咙，怒不可遏地朝着他们厉声质问：

“相信你们？如果不是我把事情捅出来，官府何曾在意过这个案子？”

“我的家人，他们都死了，我娘，我妹妹，还有那些和他们一样被送到秦府来的姑娘，在这之前你们可有想过要彻查？”

“现在秦安死了，你们倒想起要查了。他该杀！秦府的人也都该死，若不是主子暗中插手，秦府的人我本该一个都不放过的！”

老夫人的发髻散乱，珠钗掉在地上，被烧卷的鬓发贴在脸上，抖得像片枯叶。

“九丫头.....” 秦老夫人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你们还不快想办法把这贱婢拿下，难道就这么看着她......”

“啪”的一声，采荷反手给了秦老夫人一巴掌，深恶痛绝地看着老夫人，眼里布满血丝：

“贱婢？老夫人，你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佛口蛇心，为虎作伥，你们母子害了这么多人，死后就不怕遭报应，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匕首划破了老夫人颈侧的皮肤，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我杨氏采荷，入府五年，今日终于能报这血海深仇了。”

燕迟：“住手。”

燕迟往前走了半步，见采荷举起右手的匕首，急忙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朝着采荷的右臂掷去。

清欢跟随着白枫的脚步进来，随手摘下头上钗环上的珍珠，打落了燕迟的铜钱镖。

匕首没入老夫人的胸口，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采荷，喉间涌上腥甜，怒目圆睁，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卑贱的女婢手上。

采荷的嘴唇哆嗦着，眼里的恨意不绝，她抽出匕首，鲜血溅落在她的红衣上，透着畅快淋漓，大仇得报的痛快。

#燕迟：“你为何阻止我？”

燕迟扭过头，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艳，而后剑眉微蹙，看向清欢质问。

清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当权者不能给他们一个公道，那又有什么比让她自己手刃仇人，来得痛快呢？”

清欢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青玉：谢谢各位宝子的收藏，评论，点赞，关注，会员，打赏和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