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

恐惧的本能使得他奋力挣扎、大叫，眼前却被湿热一点一点朦胧

淮溯来不及感知更多来源于身体发出的信息了，只能绝望的静待一根冰冷刺骨的针管刺入自己的静脉

时间过的太慢了，慢到淮溯觉得，他活的短短几十年里，只经历了这一件事

海洛因注射进来的瞬间，他的身体才不听使唤的放松，手心早已被指甲攥出血印，痛苦至扭曲失神的狼狈模样都在冷色灯光的照射下一览无余

泪珠争先恐后似的掉出淮溯的眼眶，他的声音变得逐渐无力

淮溯生理性的放声大哭，更多则是歇斯底里的喊叫，肉嗓生撕的疼

他很快就不受控制，唯有神经上的快感，其他仿佛荡然无存

李封。：都出去吧

李封。：等沐里找对了地方，再进来通知我

陌生男人：是，封哥

陌生男人：走走走，都出去

男人边走边摆手轰屋内的人，最后一个离开的，顺手将房间门关上

其中走的极快的两人搭着肩，一人对身边的人道

男人A：让下面的盯住了沐里，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封哥

男人B：这还用你说？诶，我看啊，沐里这次可是真惹封哥生气了

男人B：要是平常，混个警察进来，他动手可比封哥快多了

男人轻声啧了一下，后方的人突然拍了一下自己，他转头看去

男人C：我说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小点声说

男人C：虽然人家没拿咱们当人，但好歹也分了不少货了

几人被正在讲话的人逗笑了，随后纷纷跟着调侃了沐里几句

他们准备下楼时，刚好和上楼梯的人撞了个正着

男人B：呦，小黎把人接过来了

黎鸣：这人能让紫粒提升不少纯度，是封哥唯一看上的合作人

男人打量着阿鞭，嗓中的一口痰酝酿许久，转头吐在地上

男人B：可以啊，兄弟

男人B：紫粒还没转到封哥手里时，我记得是无胜再帮沐里研究吧

他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非常客气的递给了阿鞭一根烟

男人B：那小子还是不清楚规矩，让沐里派人杀了，后来是在研究，我们就都不知道了

黎鸣：你们这的消息还挺灵通

阿鞭：借个火

烟臭味弥漫了整个楼梯间，但这股刺鼻呛人的味道，却令在场的人沉迷

男人C：话说回来，黎鸣兄也算是咱大哥了，不论辈分，就论本事

男人B：瞎拍什么马屁呢，人家兄弟没准都不喜欢听

黎鸣没有正眼看着二人，拉着阿鞭转身就走

男人B：你看，我都说了吧

男人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几乎是凑着旁边的人耳朵道

男人B：刚来这的，多少都带点傲气，你这夸的也太假了

男人C：毕竟也是给沐里打过工的人，我还能跟他客套什么

男人C：给他拖进来揍一顿？封哥不杀了咱也得杀个半死

男人B：瞎扯淡

阿鞭和黎鸣在这层绕了一圈，一间隐约发出惨叫声的门吸引了阿鞭

除了刚才楼梯口的三人，阿鞭在这层都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而面前铁门死闭的房间内，竟能听到鬼哭神嚎般的嘶叫

虽然有铁门隔着，但他能听出到是个男人在喊

“这人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居然都不给个痛快的”

黎鸣：别看了

黎鸣：实验室在前面，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里面的人，继续提升紫粒内海洛因的纯度

黎鸣明显的加快步伐，阿鞭领意后就紧跟着对方

阿鞭：明白，你就送到这吧

阿鞭吊儿郎当的走到尽头的房间，回头看了一眼黎鸣就推开门进屋了

黎鸣确定阿鞭已经进去后，又回到了伴有惨叫的房间前

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惨叫声并没有停止，屋内的另一个声音回应了他

黎鸣：封先生，从白杨到这里最快的一座必经桥已经被我事先绑定的炸药炸毁

李封。：做的不错

黎鸣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已经开始抽搐的淮溯，就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

黎鸣：不直接杀了他吗？

黎鸣：留着，且不是会更麻烦

李封。：不，你还是不够了解沐里

李封背过身去，神色自若，他的左手挽住右手的手腕

李封。：他弟弟还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黎鸣忖量着李封这番话的意思，目光又落在旁边推车上的空针管

李封。：小黎，我记得，你还有个母亲需要沐里派人照料吧

黎鸣嘴巴微张，却迟迟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他轻笑着叹了口气

黎鸣：他先前就答应过我，让我那连畜牲都算不上的父亲不再骚扰我妈，这样我就帮他做事

黎鸣：我不管他最后是杀了他，还是将他带去了什么地方，总之，他不能再伤害我们母子

李封。：是这样啊，他食言了吗

李封看着慈眉善目的，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明显了，随口一句的关心都显得那么自然

黎鸣：他没有食言，他确实做到了不让那个畜牲再靠近我妈

黎鸣：但是……

黎鸣吞了声，李封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转身看向黎鸣

黎鸣：就在一个多月前，我才刚得知她的死讯

黎鸣：当时，我还在警局盯着淮溯，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李封。：你想说，是沐里杀了你的母亲吗

黎鸣：我妈死于他杀，是被人勒死的

黎鸣：她在那个小县城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有什么仇家，我不可能不知道！

黎鸣：当地警方不如大城市负责，我的身份背景都是沐里找人伪造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插手那桩案件

黎鸣舒了口气，额上有些发湿，他用手抹了一把

黎鸣：都过去这么久了

黎鸣：如果不是无胜在他被我开枪射杀前的几个小时告知我，我可能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男人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挤出来的，说完后他的表情放松了些

他隐藏悲痛时表现出的愤怒全被李封看在眼里，中年人一笑

李封。：沐里20岁那年，是我与他初识，当年还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

李封。：追捕我的警察很多，我摔在工地的一块破围挡上，左腿被锋利的一角划伤

李封。：当时我躲在一家便利店的厕所，正准备联系帮我转货的人时，是沐里发现了我

李封说着，便点了一支烟，他的余光看着渐渐沉浸在半麻醉状态的淮溯

男人递给黎鸣一支烟，却被对方拒绝了

黎鸣：封先生，我不会这个

李封。：那可不行，我这儿连个看门的都会抽烟

黎鸣：……是，我会学习的

李封做出一副满意的表情，又接着说起淮里沐的事情

李封。：沐里从公厕的门缝那塞了一卷纱布跟一小瓶酒精进来，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后就打开了门

事情虽久远，但李封开口时，脑中却记忆犹新

青年人朝气蓬勃的模样，与如今自己印象中早已沉稳的淮里沐判若两人

而淮里沐对事事都在自己掌控当中的胜利者姿态，却深深印在了李封脑子里，留到至今

李封。：这小子知道我的来历后，就认了我当大哥

李封。：淮里沐机灵的像是狐狸，他后来带出的人也像他，我本想先再试探试探，结果他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子

黎鸣：封先生，恕我冒昧，他一直与您合作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呢？

话一出口，李封的眼神变了，满是对黎鸣的胆量欣赏，可却还流露出一丝诡异到莫名其妙的情绪

黎鸣见过这种眼神，淮里木也曾经有过这种眼神，不过不是对自己，而是无胜

李封。：我最开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或者说这些交易的货物那么的执着

李封。：明明不沾这个，却研究的比谁都痴迷

李封再次看向淮溯，这次连黎鸣的目光也跟着看去

李封。：原因大概就是那样吧

李封。：我还真想看看，他最后的选择是什么

黎鸣：我之前和您提过，沐里手上还私留了一部分的紫粒样本

黎鸣：要接着这次机会，逼他交出来吗

李封。：不用逼，他自己会带过来的

他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淮溯，开口道

李封。：旧版是留着跟那群臭虫交易的货

李封。：他转到我手上，是想让我替他冒险

李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听他的语气，仿佛极其厌恶对方一般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天空渐渐破晓，云层转眼间已映照出万道光芒

一声汽车的鸣笛吸引了楼内人的注意，李封看向树林间被磨平的泥土路

李封。：比我想象中要快，迎客吧

半晌，一道柔光刚好照在淮溯紧闭的双眼上

他的眼皮好像焊死在脸上，淮溯没有睁开的力气

意识还未彻底唤醒，淮溯感觉身边有人在争执着什么，非常吵闹

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种力量猛的拉走，随后便停下了

那力量又急又快，好像还撞到了什么重物，倒地声的破裂感真切入耳

淮溯身后的那人手持枪械，对准了两米之外的李封，眼中闪烁着阴冷而凶残的光芒

男人的这一举动，必定引得屋内的人也拿着上膛的家伙警惕自己

李封。：淮里木，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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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