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受伤了,好像也不错
“礁湖杏雨拂人衣,山长风影空自闲。”千常毅在研纸上一遍又一遍的写下这句话。
每写完一张,他都会停下来愣一会儿神,而后又继续描。
吱—呀—
门被打开。
千常毅皱了皱眉,不满地说,“我说过了,我在书房的时候,谁都不准进来!”
“哟,今日倒是有闲功夫啊,来这练字了。”夏璃端着一碗羹尧走进,窗外的风吹起浅红外裳,飘来玫瑰花香。
千常毅放下毛笔,抬起头,只见夏璃自顾自的放下碗,随意的撩拨她的头发。
千常毅瞳孔一紧,红色外裳搭配浅色长裙,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了第一次见到涂山暮,只是涂山暮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而眼前这个人的身上,却有着浓烈的玫瑰香。
他又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千常毅没给她一个眼神,疏离的语气和那天一模一样。
夏璃不动声色,依旧笑脸盈盈的回答,“我刚刚做了一碗甜羹,想着要不要给你送点。”
她坐在案台上,挑起她那邪魅的眼眸盯着千常毅看,“夫君,尝尝看?”
听到这个称呼,千常毅道,“别乱叫,还有,案台不是给你坐的。”
夏璃没接话茬,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字帖,“礁湖杏雨拂人衣,山长风影空自闲…夫君可真是有闲情呢。”
眼前这个味道实在太浓烈,千常毅忍受不了了,来到旁处拿起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听说阿暮打你了?”
千常毅放下书卷,“夏璃,我警告过你,别找她的麻烦,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至于你脸上的伤,我会命人去给你送药膏的,没事就离开吧。”
夏璃下意识摸了摸脸,“阿-暮。现在开始扮演情深戏码了?我明明记得你应该是恨她的呀。”
“她不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吗?”夏璃拿起一根毛笔,在刚刚描好的字帖上重重的划了一笔。
千常毅手一颤,“谁准你说的!”
“夫君,我知道,你不爱她,她不过是为了忏悔,才嫁你的吧。既然我们你谁都不爱,何不爱我呢,她有的我都有…”
夏璃勾起千常毅下巴,使他目视自己,语气放慢,“她没有的,我也都有…”
说完,想凑近亲上千常毅,却被千常毅一把推开了,“够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我跟你说过的。”
夏璃被推开后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坐到了他身旁,下一刻,她提高音量,“千常毅,你到底还爱不爱她!”
她实在不想看到他每次提起涂山暮,眼神都是满满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千常毅冷声道,“夏璃,你是神族公主,别这么不知羞耻。”
“哈哈,我不知羞耻?神族公主又如何,空有虚名罢了。”
“千常毅,我不过是作为一个女子对男子的爱慕而已,男子喜欢什么,我可是清楚得很,不就是找女人来满足自己嘛!”
“满口胡言!真是疯了。”千常毅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我疯了?可我从小就是在你觉得羞耻的事中长大的,我现在只想牢牢抓住一个人,远离那里!”她的眼神变得疯狂,令千常毅极其不适。
“你自己在这冷静吧…”千常毅想站起身来离开,却觉得头传来阵阵眩晕。
“哈哈哈哈,千常毅,不觉得身体很燥热?眼下难耐极了吧?”
正如她所说,现在身体异常燥热,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香有问题!”
夏璃走近扶住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
当夏璃的手触碰到千常毅时,他不自觉的颤了颤,冰凉的手贴上自己舒服极了。他眼神开始飘忽,脑海里浮现起了涂山暮的样子,嘴里喃喃道,“阿…暮…”
就在夏璃将他扶到坐塌处时,千常毅猛然推开她,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胸口,让自己保持清醒,“嘶-”
夏璃也被吓到了,“你疯了嘛!”
千常毅拔下刀,按住胸口位置,朝门外离去。
独留夏璃一人在此,“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呃-啊。”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裳,,倒像是在胸口处开了一多艳丽的花朵。
千常毅意识开始模糊,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了。
“千常毅?”涂山暮回来时发现倒在自己门口的千常毅,她赶忙扶起他,“你怎么了?”
当她摸到一处温热的湿感时,拿起来一看,“血!”
“千常毅,你怎么了?你坚持住,我帮你叫医师。”
还没等她开口,身下的千常毅拽住她的手腕,“…别…”
“扶我到室内…”还想接着说什么,可血流得太多了,体力无法支撑,晕倒了过去。
涂山暮连忙叫人将他扶到自己的房内,并让人带医师过来。
“他怎么样了?”涂山暮问。
那医师回道,“公子这是中了神族特有的情毒了。不过幸好公子刺的这一剑,否则毒性蔓延就不好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神族的毒?夏璃!”
看来得找她好好聊一聊了,涂山暮这样想。
她将千常毅胸口处的血擦干净,准备起身离开,睡梦中的千常毅似是梦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抓住了面前人的手,“…别…走…”
涂山暮看着他,又看了眼被握住的手。
她无奈,只好坐在他身侧。
沉睡中的千常毅眉头依旧皱着,无血色的嘴唇在原本白皙的脸上雪上加霜。
“你是梦到了什么吗…在梦里都这么不安宁…”
待到千常毅醒来时,胸口处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他撑起身体,巡视了一周,诺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
“醒了?那把药吃了吧。”涂山暮端着药进来,千常毅看不清她脸上多余的表情,此刻只觉得,受伤了…好像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