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59
叶秘书酒量一般，他平时喝酒都是小酌，这猛喝了几杯洋酒，他的脸明显泛了红。
“你喝慢些。”袁懿说。
“没事。”他又灌了一杯，“阿懿，我们呀！认识那么久了，就没这样喝过酒。”
“我以前也没有。”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说个秘密。”他笑着说：“我也是！”
“看得出。”她说得是实话。
“你知道吗？任务没来之前，我都打算陪你去日本，等你事情办完，我们就一起回来……”他摇摇头，“可是，我的任务却是留下……”他又喝了口酒，“接下来我会去哪里，我都不知道……”
“他们如果还有野心，应该会去台湾。”她说。
“这一别，我们还能再见吗？”他问她。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
“有缘总会再见。”她依旧这么说着。
“是啊……”他微笑着。
“时间不早了。”她刚刚站起来，就被他叫住——
“你说过，每个有缘见到千面的人，都可以有一次委托的机会。”
“但，千面可以选择不接。”她补充道。
“那我是不是也有这个机会？”他望着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她问他。
“继续做我的妻子，”他与她对视着，“期限是，一辈子。”
“你醉了！”她准备离开，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牢牢抓住她的手。她试图摆脱，但又怕伤到他，到最后只能放弃。“叶先生，接下来，你有机会和方小姐在一起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他猛地站起来，语气柔和了些，再次重复：“我的妻子，是你。”
“叶先生！”她再次叫他。
“阿懿。”他无比认真地说：“我爱你，我想再见到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说：
“我知道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他再次问道：“我的委托你接不接？”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
“如果我们有缘再见，我会告诉你答案。”
“好！”
翌日，袁懿在码头等候登船。
她回头望去，码头上摩肩接踵，送别的人不少，但没有叶秘书。
不过，想想也是，叶秘书昨天喝了非常多，他本来就做好了不送她的准备。
“姐姐！”一个小男孩叫她。
“什么事？”她蹲下来与他交流。
“有位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男孩手里有一本册子，袁懿接过，男孩就去离开了。
开始登船，她被人推搡着向前，顺利登上了船。
她在内舱放了行李，才打开了那本册子，册子里是树叶标本。
她想起了什么，拿着册子，跑到甲板上，向下寻找叶秘书的身影。
果然，他在！
他身边还站着刚才给她册子的男孩，他正吃着糖，对叶秘书说这么。
叶秘书有些憔悴，他摸摸男孩的头，抬头向船。
远远的，两人四目相对，她看到他勾起了唇角，对她很小幅度地挥挥手。
她抿抿唇，转身背对着他。
船开了，她才转身看向他，他依旧微笑着。
她翻看着册子，这里除了叶子标本，还有一些文字。
‘春日的叶子，翠绿，生机盎然，采时有些许不忍。’
‘常见的法国梧桐，应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人挪活，树挪死。可这两棵桃树，却是前些年移来的，如今枝繁叶茂，只是还未产桃。’
‘见到红枫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战士们的鲜血。未能前往前线，一直是我一憾事。’
‘前些日子，拾到一片幼时与伙伴，常常啸叶的叶，送予你。’
……
她翻至最后一页，上面写着：
袁懿，吾妻，盼归。
念你，平安，喜乐。
汝夫，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