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回金陵
在南浔的这段时日里,明杳栖与宫尚角朝夕相伴。
待宫尚角伤势几近痊愈,明杳栖便准备返回金陵。
宫尚角也跟去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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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明杳栖与宫尚角便察觉到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如影随形。
待他们完全迈进城中,那人确认他们几人确实进城后,悄然转身,渐渐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
俨桃:“那像是我们府上的小厮。”
俨桃附在明杳栖的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金复:“公子,是否要属下前去跟着?”
金复压着声音开口询问,宫尚角转过头,目光落在明杳栖身上。
他觉得,他如今若有什么打算或行动,应先问过明杳栖。
明杳栖.:“我哥哥素来珍视光阴,估计是特意遣了小厮在城门处候着,以便准确掌握我的行程。”
明杳栖.:“这样,也方便他能在府邸门前恰到好处地迎接我归来。”
明杳栖戴着帏帽,一阵清风拂过,轻柔地撩起了那层遮掩容颜的面纱。
面纱之下的容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宫尚角眼前。
这是他和明杳栖第三次共同走在金陵城内,上元夜和乞巧节,她皆以面具遮面,而今则用的帏帽。
他逐渐意识到,真正深深吸引他的,并非明杳栖那张精致的脸庞,而是她眼中的神韵。
每一次的目光交汇,都在吸引着他向前。
明杳栖.:“宫二先生,您为何要一直这般凝视着我,却不发一语?”
不知道为何,明杳栖明明在笑,但金复听到她这么说话,尤其是听到“您”字的时候,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而宫尚角呢,直到明杳栖问完问题,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缓抽离。
他微微一怔,刚才的问题似乎还带着余音,可他却并未完全听清具体内容。
意识到自己失态地凝视良久,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悄然爬上心头。
宫尚角轻咳一声,迅速调整着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的神态恢复如常,方才开口。
宫尚角:“杳栖,此次皆因我,你才耽搁了时间。”
宫尚角:“如今既已到金陵,还是尽早回家吧。”
真奇怪,他们不是已经互表心意了吗?
为什么会因为注视而尴尬?
虽然明杳栖当时的话语,更像商讨合作般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疏离感。
可他们确实是已经走到了一起了啊。
明杳栖.:“我那哥哥说来也是个有趣的人。”
明杳栖.:“他行事看似不拘小节,骨子里却透十分正经,但若说他正经吧,可又总觉得少了那么点架子。”
明杳栖.:“他定然是要同你见上一面的,但你是若不得空,我不会叫他打扰你的。”
明杳栖与宫尚角并肩而行,轻声交谈。
他们和这街头无数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融入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这样的日子,也似乎很好。
宫尚角:“杳栖,你的兄长,便也是我的兄长。”
宫尚角:“日后,应当是我仰仗他。”
明杳栖虽还有舅舅这个长辈在世,但在明家,长兄如父才是最该遵循的道理,名义上,她的婚姻大事由明淮序来拍板决定。
明杳栖.:“他没有你年纪大…不过你这几年来似乎一直在关注着我,应该也知道的差不多。”
比如,典当行的那位孙师傅,就很喜欢关注明杳栖。
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出真正关心的是谁。
明杳栖.:“我父母被杀后,哥哥便长出了白发,甚至,越长越多。”
明杳栖.:“心病是很难医的,但我为他制出了一种药粉,以之洗头。”
明杳栖.:“这药粉确实起了效用,他如今已经不怎么再长白发了。”
当“无锋”二字入耳,宫尚角心中也起了一阵涟漪。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明杳栖的手,指腹上传来的冰凉让他有些触动。
明杳栖.:“听我这么说,你就不——”
宫尚角:“你,是最厉害的。”
明杳栖和宫尚角差不多是同时开的口。
而明杳栖的问题还没问完,宫尚角却已经做出了回答。
这微妙的时机差让明杳栖微微一怔。
明杳栖.:“那是自然。”
明杳栖.:“只是没想到你会夸的这么直白。”
金复突然笑出声,那笑声还未落下,便迎上俨桃射来的凌厉目光。
那一眼瞬间凝固了空气,也让金复脸上的笑意僵住,取而代之的是略显尴尬的沉默。
宫尚角:“我向来不擅辞令,不会用华丽的词藻堆砌。”
宫尚角:“金陵人皆道你是百年一遇的药理天才,你的医术,我也很清楚。”
世人的称赞,宫尚角也这么认为吗?
百年一遇的药理奇才?
明杳栖倒是想到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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