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衣香鬓影

宝总踏入云罗坊时，苏绮罗正在裁剪台上比对真丝面料。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肩头的白衬衫上洒下斑驳光影，手中的绸缎如流淌的银河，每一道褶皱都藏着海派旗袍的风情密码。

“宝总今日倒是有空，没去证券交易所指点江山？”苏绮罗头也未抬，指尖轻抚着丝绸的纹路，仿佛在与这无声的布料低语。

宝总微微一笑，踱步至裁剪台前，目光落在那匹真丝上：“苏小姐这面料，摸起来倒是像外滩的晚风，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捉摸不透。”他说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掠过苏绮罗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碰，如同电流般传遍两人全身。

苏绮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拿起一旁的设计稿：“宝总此次来，是真要做衣裳，还是又有什么别的生意经要念？”她抬眸看向宝总，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调侃。

“自然是做衣裳，苏小姐的手艺，整个上海滩我可就信得过你。”宝总双手插兜，靠在裁剪台上，眼神却始终未曾从苏绮罗身上移开，“我要一件能在招商酒会上艳压群芳的礼服，苏小姐可有信心？”

苏绮罗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宝总这要求可不低，不过，我苏绮罗还没怕过什么挑战。”说着，她拿起铅笔，在设计稿上快速勾勒起来，线条在纸上舞动，渐渐勾勒出一件旗袍的雏形。

数日后，当宝总再次来到云罗坊试衣时，苏绮罗已将礼服制作完成。她亲自捧着那件旗袍从里间走出，丝绸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宛如流淌的月华。

宝总看着那件旗袍，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接过旗袍，走进更衣室换上。待他再次出来时，苏绮罗不禁微微一怔。那身旗袍完美地贴合着宝总的身形，将他的挺拔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旗袍上的细节更是令人赞叹，真丝衬里绣着的隐形并蒂莲，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隐秘的情愫。

“苏小姐这手艺，当真是出神入化。”宝总低头看着身上的旗袍，手指轻轻抚过那朵隐形并蒂莲，“只是这莲花开在股掌之间，倒像要引我探宝一般，苏小姐莫不是在这衣裳里藏了什么心思？”

苏绮罗走上前，为宝总整理着领口的盘扣，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肌肤相触的温热让两人的心跳都微微加快：“宝总这话说得，我不过是想让这件衣裳更有韵味罢了。倒是宝总，穿着这件旗袍，可别在酒会上迷了那些名媛淑女的眼，忘了正事儿才好。”

招商酒会上，灯光璀璨，衣香鬓影。宝总身着苏绮罗设计的旗袍礼服，挽着一位名媛步入会场，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苏绮罗站在角落，看着宝总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舞曲响起，宝总松开名媛的手，径直朝苏绮罗走来。他微微欠身，伸出手：“苏小姐，可否赏脸共舞一曲？”

苏绮罗看着他伸来的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宝总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将她带入舞池。两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宝总的掌心温度透过苏绮罗后背的镂空刺绣，传递到她的肌肤上，那温热的感觉仿佛要将她的心也一同融化。

“苏小姐，今日这礼服，我很是满意。”宝总在她耳边低语道，“只是这旗袍开衩高低的事儿，我还是觉得，风月场的衩要开在人心上，苏小姐觉得呢？”

苏绮罗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宝总这见解倒是独到，不过这人心可不好捉摸，万一开错了地方，那可就闹笑话了。”

两人在舞池中旋转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消失不见，唯有彼此的眼神交汇，仿佛在这喧嚣的酒会上，开辟出了一片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天地。

舞曲终了，宝总松开苏绮罗的手，却又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苏小姐，今晚多谢你了。”

苏绮罗微微点头，抽回自己的手：“宝总客气了，希望这件礼服能助你在招商酒会上旗开得胜。”

看着宝总离去的背影，苏绮罗轻轻抚着胸口，那里的心跳，仿佛还在诉说着方才共舞时的悸动。而宝总，走出会场后，低头看着身上的旗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对苏绮罗的那份情愫，也在这一晚的衣香鬓影中，愈发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