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行星级协议的倒计时

沈翊的视网膜在强光中灼烧出蜂窝状裂痕，当他用带血的指尖触碰林疏月眼角的基因锁纹路时，整个北江市的地磁场突然发生偏转。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折射出诡异的虹彩，每一扇窗户都映出林疏月分裂的暗金瞳孔。

"认知过滤器还剩17秒失效。"杜城扯开被液态金属腐蚀的防护服，锁骨下的疤痕正在吸收地磁辐射，"当年父亲在我身上刻的不是编号，是暗星协议的接收天线。"

林疏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虹膜中的量子计算器开始反向解析。杜城疤痕下的纳米芯片破体而出，在空气中拼成三维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与艺术系教学楼的地下实验室完全重合。

"他们用整座城当培养皿！"沈翊的复明眼球突然爆裂，飞溅的玻璃体在空中凝结成北江市的微缩模型。当他的血珠落在跨海大桥位置时，桥体钢筋突然增生出神经突触般的金属丝。

地底传来低频震颤，林疏月的基因锁纹路开始爬满全身。她扯下颈间的琥珀吊坠砸向地面，封存的苦杏仁苷蒸汽瞬间中和了方圆十米的放射性物质。蒸汽中浮现的童年幻影里，生母正将镭射笔刺入她视神经："你要成为打开星门的钥匙......"

杜城的战术匕首突然发出蜂鸣，刀刃浮现出雷一斐殉职前的弹道轨迹。当他将匕首插入基因图谱档案室的主机接口，整座实验室的克隆体突然同步开口："行星级协议验证通过，引力波发射器启动。"

沈翊摸索着捡起自己爆裂的眼球碎片，将残存的玻璃体按进林疏月的基因锁凹槽。当暗金光芒吞没整个空间站高度的地下实验室时，他们看见了真相——北江市地表建筑群构成的，是个直径五十公里的星际坐标发射器。

"三年前画师案的所有死者......"林疏月的声带被辐射改造出金属音色，"都是校准这个发射器的定位标记。"

跨海大桥的钢索突然绷断，坠落的桥体在江面砸出环形波。当水波扩散至第七圈时，林疏月虹膜中的量子计算器突然接收到来自猎户座大星云的回应信号。她的脊柱节节亮起，基因锁纹路在皮肤表面游走成星图。

杜城疤痕处的纳米芯片开始超频震动，他的瞳孔逐渐染上暗金色泽："父亲在遗嘱里说过，当星图亮起时......"他突然调转枪口对准沈翊，"要清除所有知情者。"

枪响的瞬间，林疏月用辐射强化的手臂挡下子弹。弹头在她掌心熔化成液态金属，滴落在地面凝成雷一斐的警号。沈翊趁机将最后半支中和剂注入她颈动脉，暗金光芒骤然熄灭的刹那，整座城市的地磁场恢复正常。

"认知过滤器重启完成。"机械女声从地底深处传来，"记忆修正程序开始运行。"

当特警队冲进实验室时，只看见昏迷的三人与满地玻璃碎片。林疏月后颈新出现的星形胎记，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微弱的暗金荧光。沈翊破碎的眼眶里，残留的神经突触正悄悄重组出新的瞳孔。

而在北江市最高的气象塔顶端，某个与林疏月容貌七分相似的女子正仰望着猎户座。她手中的辐射剂量仪显示，大气层外的某种能量正在以每年0.17光速的速度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