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星之瞳

发疯学生的尖叫声，划破了艺术楼走廊的寂静。我们赶到时，他正用油画刀在墙上刻出放射性符号，暗红色颜料顺着裂痕流淌，散发出苦杏仁的味道——那股让人不禁联想到死者身上的气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瞳孔扩散率超常！”我启动虹膜扫描模式，在黛蓝色的视野里，学生眼球表面浮动着纳米级的荧光颗粒——这正是“暗星计划”的实验标记物。沈翊突然按住太阳穴，指间渗出冷汗，“他在重复画师案的死亡预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杜城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学生的手腕，却被他反手甩出三米远。“砰”的一声，杜城撞在墙上，喘息声中夹杂着愤怒。那柄沾着颜料的油画刀突然调转方向，直刺沈翊面门。我甩出口红摄像机，镜面折射的强光让学生动作停滞了0.3秒。

“是神经操控剂！”沈翊趁机夺过凶器，刀刃在虹膜扫描下显现出微缩电路板，“卡恩集团第三代脑机接口的发射器。”他的声音冷静得让人害怕。

学生突然仰头发出非人的嘶吼，脖颈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机械血管。我左眼的琥珀光谱穿透他的颅骨，看见脑垂体位置嵌着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正发射与画框编号相同的加密频段。

“三点钟方向！”杜城突然举枪指向走廊尽头。黑影闪过时，我捕捉到那人手腕的纹身——与辐射密码库大门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追逐战在旋转楼梯间爆发。黑影抛出的颜料炸弹炸裂在墙面，飞溅的钴蓝色液体竟自动汇聚成北江分局的平面图。沈翊的盲杖精准点中消防栓，高压水柱冲散毒雾的瞬间，我们看见黑影的真容：竟是本该关押在审讯室的杜城母亲。

“不可能！”杜城扳机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今早还在……”

“是克隆体。”我扯开‘她’的衣领，锁骨下的条形码泛着冷光，“0925-03-27-RYF，和雷队的角膜编号相同。”

克隆体的机械心脏突然超频震动，胸腔内传来倒计时的滴答声。“嗒、嗒、嗒”，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我们的心上。沈翊的佛珠链应声而断，檀木珠滚入其伤口，竟奇迹般延缓了爆炸程序。我趁机启动虹膜解密模式，暗金光束穿透芯片外壳，读取到一组三维坐标——指向艺术系地下三十米处的秘密实验室。

“你们永远阻止不了暗星之瞳……”克隆体在数据清零前狞笑，瞳孔突然迸发强光。沈翊的复明眼瞳同步闪烁，竟在墙面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卡恩集团实验室，我的生母正将注射器扎进婴儿的囟门，那孩子虹膜里流转的暗金光晕与我如出一辙。

杜城的配枪重重落地。全息画面里，他的父亲正在实验记录上签字，而接受改造的婴儿档案编号赫然是——0925。

杜城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一刻，所有的真相似乎都在眼前展开，却又显得如此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