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舍身为猪
“我傻吗？”林小北跟着范儿走了出来。
范儿坐在门前的一棵巨大的龙眼树下，看着走来的林小北道；“我爸老提公粮这事儿？你说你不傻，那我问你，啥叫公呢？”
小北道:“公嘛，代表着多数人。所以它是由私组成的。
范儿的眼睛闪着光：“哦，你的意思是，就像我和我姐一起大吃，我姐爱大馒头，而我喜欢小馒头。那爱吃馒头！就是我们的公。”对吧？”
他看了眼林小北，继续道:“那如果我家人全聚在一起吃，我爹妈喜欢喝粥，那我和姐姐的馒头组，不是就变成小众，变成私了。”
“没错！立场不同，结论不同。”林小北望着天空中的云朵，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名利，个人，个人，集体，国家，种族，要借用哪一个圈子的力量就宣扬哪个立场，这样的公从本质上还是私。个人在圈子里的让步，就像一个支点，虽然有人在左，有人在右，却都是为维持圈子对自己的支持，以便利用获取私利。”
“这，这不是公私不分了吗？”范儿又翻起了白眼，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看着范儿，林小北点点头道:“但是，这只是在站在人数上来说的。实际上，如果用谁说了算，来决定公与私。”公与私的界限就会变成以谁为公，这样公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谁掌握着更多的资源。
“公和私还能用谁说了算来定义吗？”范儿有些惊讶。
笑了笑，林小北继续道：“是的，比如我们村的陈虎，他用里长的权力，让自己的地变得超级多，别的小村民没有那么多钱，买不了地，只能帮他干活换吃的。他规定要交多少公粮，大家就得乖乖听话，不然就不给种地。所以村民都之能说陈虎给工资是他菩萨心肠。”
就在这时，村长陈虎的家丁黄必反出现了，他步伐稳健有力，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眼睛锐利，看到了范儿人后就开始说话了。
“你是张翠深的小孩吧，带我去见他。我们尊敬的村长陈虎，每天都在为全体村民谋福利。他最近投入大量资金，构建了一个巨大的水世界，确保每一片农田都能获得充足的水源滋养，从而使我们的农产品茁壮成长！可是有些小伙伴们借来的金币却不愿意偿还，真是太过分了！”
“你是张翠深的小孩吧，带我去见他。我们尊敬的村长陈虎，构建了水库，确保每农田水源！可是他却不愿意偿还构建费，真是太过分了！”
林小北看着黄比反道：“嘿，那个水库，最终流向的全是陈虎个人的庄园。那些辛勤耕耘的农民伯伯阿姨，他们耕种的土地早已被地产大亨标榜为私人领地。这不是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装扮成共同的宝库吗？”
听到这话，黄必反的面色陡变，一时语塞，只得支吾道：“水库建成后，粮产提升，让你们共同承担一部分建筑费用，这难道有错吗？”
林小北嘴角勾勒笑意：“粮食丰收，税收上涨。佃农没有增加收入，陈里长要建水库，不出钱的佃农无法享用水利设施。这不是让没钱的资助地主吗？把这种事说成造福村民，他心不疼吗？”
“够了！”黄必反几乎气炸肺腑，“有本事，你可以不种地呀，又没人逼你。”
范儿道:“那大家为什么不反抗。”
林小北叹了口气：“唉，佃农没了地，不是就死了吗？何况还成立了护卫队。那些敢于反抗的就会失去土地，被打死或者饿死街头。久儿久之，为了苟延残喘，剩下的闭嘴。所以在这片土地上，公与私的界限就混淆不清了。公粮制度一直沿袭至今。实质上是保障极少数人的私。”
黄必反嗤笑一声：“你们这群不懂得知足的小家伙，只知道喋喋不休，村长赐予你们土地耕种，赋予你们清水滋润，你们的心灵难道被宠物狗夺走了吗？”
林小北放声大笑：“设想一下，我给你戴上沉重的枷锁，让你像小毛驴那样拖曳着巨石绕场奔跑，每日只供给你两碗野菜，确保你不致饿毙。你以为这样公平吗？”
黄必反满脸通红，愤怒地咆哮：“你胆敢如此！须知，我们村长麾下有一支精锐民团，倘若你肆意妄为，后果自负！”
摊开手掌，林小北满不在乎“如果有人把你们这些家丁打死了。你猜陈虎里长会照顾你的家人吗？”
林小北的话让黄必反怔住了。他和陈虎不过是人仗狗势，和狗仗人势的关系，哪来的什么情意，想到这他的神情再度变得阴沉。
正当此时，远方响起了护卫队的集合号角，黄必反瞥了林小北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黄必反离去，范儿眨着眼睛不解的道:“天下大土地属于天下人?我怎么听人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
林小北回道：“在这个封建时代，土地就像是财富的象征。它不仅是生存的基础，更是权力的源泉。没钱，你怎么招兵买马，又怎么能骑在别人头上做大爷？。”
见范儿还不吱声，林小北继续说道，“人们为了填饱肚子，那可是拼了命的在大王的土地上劳作，多自私啊。”
“大王让他们交税，不然就砍头，看看，大王多么无私，把天下都奉献给他这个大公了。”林小北的话语中带着笑，“而那些弱鸡骨灰洒在帝王的土地上，不正是最好的肥料吗？这样一来，土地不就属于天下人了吗？”
“啊！”范儿张大了嘴巴。”这岂不是说，公也是私吗？
林小北歪着嘴笑道:”你觉的呢？”
林小北，就像天生的倒霉蛋，刚帮张规一家对付了黄必反，就被张规硬拉着扯到门外，她一脸认真，好像是审问小偷：“林小北，你为啥说你是我的朋友？”
林小北笑得像山涧里的小溪：“我有说吗？我可不记得哦。”
张规皱着眉头，像小猫咪生气时的样子：“你没说，那范儿为啥这么说？”
林小北耸耸肩，像小兔子一样无辜：“为了把他安全送回家，我随便说说的呀。”
张规瞪大了眼睛，像小老虎准备扑食：“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林小北叹了一口气，像被山风吹得有点无奈：“好吧，好吧，说实话，我是为了来和你玩。”
张规眼睛一瞪，像小猫发现鱼缸：“你还不说实话吗？”
林小北边跑边笑，像小鹿在林间跳跃：“你想的实话才是实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小虫虫，怎么知道你心里想啥？”
在山林的怀抱中，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欢快地唱着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小北和张规身上，就像山神在微笑。两人都跑累了，林小北喘着气，低头看着溪水里的小鱼调整呼吸，张规则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眼神亮亮的，带着一丝山林特有的调皮，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探险的小豹子。
“张规姐，我怎么发觉，你今天有点小忧郁哦。”林小北敏锐地发现了张规的不爽，试图打破这山林般的宁静。
“小北，你告诉我，为啥别人都不和我玩，是我的性格有问题吗？”张规盯着林小北，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低头。
林小北想了想，又抬头望向四周的山林，笑道：“我觉得你性格超棒的！但是呢!就像长颈鹿，吃高处的果子很厉害，但遇到危险，体型大反而挤不过小缝隙，反而会被吃掉，优点缺点因环境而异，因对象而异，不是吗？”
挥了挥手里拿着的蒿草，张规一脸没精打采：“这个我知道，内向的人虽然能避免争执，但久了可能会孤单；喜欢独立思考，主动做事的，可能显得冷淡；太独立还可能停滞不前，失去朋友。”
林小北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仿佛山林中的小树在呼吸：“对呀!外向的人，善于交朋友，但太热情也可能引发小摩擦。性格的优劣，就像山林中的风向，随环境而变。有时候，安静和观察比大声说话更有效，有时候则相反。”
张规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在一个固定的环境中久了，人会形成习惯，就像山林里的小动物，有自己固定的领地。换了环境，这些习惯就成了障碍。”
林小北看着张规，轻轻合了下手，笑道：“没错，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无论是你内向还是外向，审时度势，都难以实现真正的和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过分展示自己的想法，就像山林里的小动物，在大动物面前，往往不起作用。”
张规托着下巴，斜着眼看着天：“既然优点也会变缺点，那做真实的自己，率性而为，这样或许更自在。就像在玩捉迷藏时，了解自己的能力，做自己擅长的事，才能玩得更开心。你是这个意思吗？”
林小北回头轻轻一笑：“张规姐，你知道的，做自己，也有人会不喜欢。因为你不是他，大家的立场都一样。只是有的时候一些人可以在圈子里求同存异。”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张规有些不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林小北摇了摇头，仿佛山林里的小山羊：“就像在山林中打猎，有时候需要独自面对小野兽，独自收获；有时候，需要和伙伴一起面对大野兽，分享成功。而有时，还会闹别扭拆台。”
“那有关系吗？”张规的声音中带着好奇。
林小北抹了下额头，微微一笑：“怎么没关系，知道何时坚持自我有利，何时与人合作对自己有利。理解他人，防备他人，利用规则和人性的矛盾达到你的目的。而这些就需要灵活变通的，怕摔倒，怎么学的会走路，而且就算会跑了，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摔倒啊！”
张规有点意外地问道：“哼!你这样别人不会心里不高兴吗？”
林小北斜着嘴道：“当然会，两个人玩石头剪刀布，一个人赢了一个人就输了。只有一个不高兴了，另一个才会高兴。因为不是你的人都是别人。你为他着想，他说不定还会当你是傻帽，这个时候，你就站在道德的高点，死咬住为他好就行了，这就到了皮厚心黑，人小鬼大的小大人境界。”
眼中闪烁狡黠的光芒，张规突然笑了：“呵呵!我明白了，你果然是小坏蛋，走开。”
林小北听罢，笑得更加畅快，他摊开双手，道：“小坏蛋？张规姐，在这个世界上，谁还没点小心思呢？”
“你还敢藏着小心思，你不想学箭术了吗？”张规交叉着手，斜着眼审视着他。
“张规姐，算我怕了你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去找野菜了，今天还要上学呢。你跟大伯，大婶说一声，我下次还会来玩。”告别了张翠深一家，林小北继续在山林中寻找野菜。
时间刚过来半个时辰，他就在百兽东峰，在一个不起眼的山坳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小草，这草叫“灵犀草”，据说能治小伤，价值很高。
正当他小心翼翼地采摘这一大片药草时，一阵低沉的吼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一头巨大的野猪向他冲来，那气势，就像山洪爆发。
记得猎人张翠深说过，野猪虽然凶猛，但视力不好，主要靠嗅觉和听觉。林小北心中虽有些慌，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迅速将手中的“灵犀草”拿出两棵扔向后测，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跑。那落地的药草，离野猪近，草药的清香在空气中迅速扩散，吸引了野猪的注意。
野猪转向了草药所在的方向，那庞大的身躯在草丛中翻滚，就像山林里的地震，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林小北在一片密林中七拐八拐，分发着药草，以减低野猪追赶的速度，突然他发现，前面有一个猎人的陷阱，那是一个深坑，上面巧妙地用树枝和落叶掩盖，这种陷阱，就像山林里的小机关，为了防止自己误踩，猎人通常都会在上面做记号。
见到了这陷阱，林小北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他一路上将灵犀草丢在他看到的类似的陷阱边缘，然后绕过陷阱，让陷阱处在野猪追赶自己的必经之路上。然后继续往前。
前面几次野猪倒是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陷阱，吃到了药草。
又到一处陷阱，野猪的吼声再次响起，它试图凭借速度，在吃到药草后迅速逃离。
然而，刚一叼到药草，野猪一抬头，就遇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顿时让它看不清了方向。心慌之下动作停滞，它的速度优势失效了，等它反应过来，再想四蹄乱蹬以无济于事。轰隆隆的就落入了陷阱中。
原来是林小北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块镜子，把阳光反射到野猪的眼睛。
野猪落入陷阱。自然不甘心，它开始疯狂地攻击陷阱边沿。
“哎，这陷阱下面有小刺，如果任由它继续，这野猪很快就会因流血，脱力而亡，大家都是为了生存，不好说谁对谁错。”林小北绕着头，不过如果我把它救了，它把我咬死了，它倒是没错，我不就成了资敌的小笨蛋了吗？
他来回走了两步，叹了一声，闭上眼睛做了决定。“哎，还是先把它救出来吧，不能看着它就这样死去。如果它一定要把我咬死，那也只能怪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用我的一条烂命换得它的生存也不亏。”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陷阱，试图解开陷阱的机关，然而，野猪的愤怒并未因此而消减，反而因为林小北的接近而变得更加疯狂。野猪用尽全力，猛地撞向陷阱的边沿，林小北一个不稳，被野猪撞出了陷阱。
只是，野猪并未因此而停息，它从陷阱中挣脱出来，疯狂地向林小北冲来。林小北被野猪的突然攻击吓得连连后退，他一边躲避野猪的攻击，一边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林小北在野猪的追逐下，一路狂奔，最终，他被野猪追到了舍身崖崖边。林小北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只能跳下悬崖。
在跳下悬崖的瞬间，林小北看到了悬崖边的一根紫藤蔓，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藤蔓。然而手却因为冲力太大，被磨脱皮了。他悬挂在悬崖边，痛的龇牙咧嘴，看着野猪在悬崖上愤怒地吼叫，嘴角上扬，带着贱骨头自嘲的微笑。
虽然手心疼痛难忍，林小北并没有放弃。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握藤蔓，艰难地向上攀爬。终于，在一番努力后，他成功地爬到了一处从未涉足的悬崖壁上，从而逃过了野猪的追杀。
躺在地上不要命的喘气，等他渐渐消除因过度消耗而有的晕厥感后。林小北看着远处愤怒的野猪，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野猪上不来，我岂不是也下不去了。这他爷爷的，真是太好了。
“呵呵，算了，金无足赤。”他缓缓坐起身来“自私是人类的本能，这就是我的动力。物品的价值在于能否找准定位，就如同这把刀，在厨房它是切菜的好帮手，但若拿来装水，则是废物。林小北的目光落在了腰间悬挂的那把小刀上，这把平时毫不起眼的工具，在今天却可能成为了他与死神博弈的关键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每个人都会有缺陷，标准答案就不会是错的吗？。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从微不足道的一分起步的，就算找不到出路又如何，人追求的是快乐，纵然是死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又能如何。”
林小北站了起来，眺望着四周苍茫的山峦，心中的迷茫已逐渐消隐。既然暂时无法脱身，那就先安静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