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存之争

凌晨,第一束阳光照亮了村口的古树,树上挂的木牌上,字迹清晰可见“唐废土,贞观二十三年”。

  不远处,一间漏风的棚屋孤独站立,房顶破了个大窟窿,每当刮风,就像在演奏咔嚓咔嚓的交响曲。

  有个小豆丁,瘦得跟竹竿似的,躺在一块硬邦邦的木板上,他伸了个懒腰,背上小篮子,晃晃悠悠地往河边挪去。河水冰得他打了个哆嗦,低头一看,河面上映出一个伤痕累累、衣服破破烂烂、嘴角挂着哈喇子的小家伙。

  “这就是我,林小北吗?”小豆丁吐掉嘴里脏兮兮的水,小声嘀咕,然后对着蓝蓝的天空扮了个鬼脸。他把破衣裳裹紧,迎着寒风向野猪岭出发,目标是山上的野菜,填填他那咕噜噜叫的肚子。

  废土村这个偏僻的小村子规矩松散,婚丧大事也不讲究繁文缛节。村民们种田织布,日子过得朴实无华。村里的资源稀缺,连老鼠都得四处觅食,生活不易啊。

  土鳖路,路面上坑坑洼洼,是全村唯一的出路,马车经过就像在进行极限颠簸挑战,因此又被亲切地称为“下马路”,走一趟就得修一次。

  今天,一群小伙伴在土鳖路上集合,要到隔壁王村吃酒。其中有位圆滚滚的小孩子,名叫胖熊,他爸爸是铁匠陈牛皮。此刻小胖熊有些激动:“小伙伴们,大喜讯!幽谷宗开始招生啦!”

  “喜个头啊,那是招天才的,咱们去了就是自找苦吃。”孙康耳朵虽小,却伶牙俐齿,他是赤脚医生孙侯的后代,像只小狐狸。

  突然他瞄见林小北从土路那边走来,眼珠子一转,小声问伙伴们:“你们说,这小子该不会也想去碰碰运气吧?”

  “这小萝卜头,大家都叫他小骨头,才九岁,白天跟狗狗抢骨头,晚上在垃圾堆里翻找晚餐,天天被欺负。”不远处站着个瘦瘦的男孩,叫杂毛,他一脸不屑:“就算他爸妈还在,也没多大关心。他去幽谷宗,简直就是个大笑话。搞不好还没到山门,就被野狗分了。”

  “小骨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耍呀?”孙康眼珠子滴溜溜转,甜言蜜语地对林小北说。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旦林小北上钩,就把他的童年囧事全抖出来,开个欢乐吐槽大会。

  “还是算了吧。”林小北用小指头抠抠耳朵,自顾自地往前走,他对孙康的幼稚把戏早就免疫了。

  孙康眼见林小北要溜,心里有点不爽,准备的一大箩筐脏话憋得他胸口堵得慌。

  这时,“噗嗤”一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酸爽的气味,差点把他昨晚的晚饭熏吐出来。

  “唉,怎么这么香……不对,怎么这么臭!”孙康正准备发飙,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香气”来源,又放了个屁。

  “这不行啊,孙大侠怎么能自己放屁,这太没面子了,得找个替罪羊才行。”孙康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胖熊哥,你看这小骨头,从你身边经过,连声招呼都没打,还顺便放了个连环屁,这是什么意思嘛?”

  胖熊已经被花生壳呛得头晕眼花,懒得分析原因,一听孙康的话就附和:“小骨头,你这是自找苦吃。”

  一场尘土飞扬的混战瞬间上演,胖熊和林小北扭打在了一起。

  林小北心里想,骨头快散架了,解释也没用,他瞅准时机,拳头差点碰到胖熊的鼻子,但在最后一秒收手了。

  林小北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地方,从小过着苦日子,每天早出晚归,风雨兼程,只为在田里摘点野菜果腹。

  生活对他来说,就像火星撞地球,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但是,如果这一拳下去,胖熊可能就破相了,林小北有些纠结。他以前就是因为这犹豫,赢过不少,也吃过不少亏。

  不过,你不想伤人,别人却不一定饶过你。在林小北犹豫的刹那,胖熊抓住机会,一个帅气的过肩摔,将林小北撂倒在地。

  胖熊从小帮爸爸打铁,力气大得惊人。他的庞大身躯压在林小北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林小北心中燃起一团烈火,他咬紧牙关,拼命掰开胖熊的手指。他决不允许轻易屈服,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要让对手知道疼。否则,欺负人只会愈演愈烈。

  “胖熊哥,我来帮你!”孙康见胖熊掌握了主动,兴奋地冲上去,痛打落水狗本来就是英雄本身。

  “杂毛,快来帮忙,我们一起教训这小子!”胖熊大吼,声音中充满胜利的喜悦,像是在召唤战友。

  住在村子西头的嬉皮少年杂毛,原本只想等待事情落幕,再来发表几句风凉话。但此刻,他被胖熊的呼唤点燃了斗志,决定加入这场“战斗”。他虽瘦小,但动作敏捷,眨眼工夫就趴在林小北的背上,开始施展“泰山压顶”。

  有了杂毛的助攻,胖熊得以解放双手,一时之间,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下,林小北被打得头破血流。

  正当胖熊得意洋洋,幻想着林小北放弃抵抗,跪地求饶的画面时,林小北却突然暴起反击。他猛然回头,一个后后脑勺狠狠撞向杂毛,把杂毛撞得鼻血直流。

  杂毛完全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不由得松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痛得哇哇大叫,心里后悔莫及,暗自嘀咕:早知道就不掺和了,装晕多好啊。

  正是这一瞬间,林小北利用几个同龄人的短暂惊愕,一个癞蛤蟆翻身,瞬间就挣脱了束缚,伸手捡起地上的石头。

  “嘿,这小子还挺机灵的!”胖熊看着林小北手中握着的裹满泥巴的大石头,有点意外。

  你道这蛤蟆翻身的动作是怎么来的,原来那是他五岁时的一天晚上,林小北躺在他的小破屋里,冷得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视线透过门板,发现一只闭着眼睛的癞蛤蟆,屁股一撅,诡异的翻身而起,竟然一下躲开了一只大蛇的陡然袭击,逃之夭夭。

  见到了这一幕,林小北那个激动啊。要是我在街上被打,也能这样该有多好啊!这必须学,再说就算学不会,最多也不过是去西天取经。

  说干就干,林小北开始按记忆摆起姿势,呦呵,想不到,这动作还有难度,那不正好适合瞎折腾,不然一下子就搞成了,长夜漫漫得多无聊啊。

  这下有得玩了,兴奋的他倔驴神经都浮了出来。得,可能是野菜吃太多,疯牛症发作了,这头脑一热,找来绳子把自己绑得像个大闸蟹一样,挂在横梁上,开始模仿起那妙不可言的招式。

  折腾到天蒙蒙亮,居然还真让他摆出了个四不像的造型,虽然看起来更像是被五花大绑的苍蝇。

  但关键的为了保持这种姿势,而累的翻白得眼仁,像极了去西天取经的青蛙,尤其是嘴角留下的哈喇子,更印证了这的确是只恬不知耻的蛤蟆。在混混沌沌中,他突然记起门外那小家伙的动作,开始左右扭动屁股。

  谁知道这一动,可不得了,感觉头顶发麻,像是吊在空中的蜘蛛,开始不由自主的抽风。这一下。可把他乐坏了,原来没皮没脸还能这么玩!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上学之前,村里总会有一个有趣的景象:一个小乞丐在大白天到处蹦跶,有时候甚至会跳起来放屁,这让大家都惊呆了。废土村在疯子爸爸之后,又诞生了一个小小的大神经。

  虽然这一招不咋的,然而凡事都怕磨,几年下来,功夫没练成,倒是锻炼出了敏捷的身手。

  “快看,和胖熊打架的,竟然是疯子皮定君的儿子,你们可得小心点。不要和他玩。”在不远处的小土丘上,大飞对着他的好友叶凡悄声提醒,听起来既像是忠告,又像是炫耀。

  林小北拍拍灰站起来,调皮地翻白眼,轻声道:“不玩就不玩,谁稀罕!跟你玩,还得多留心你随时变身“诸葛亮”,给我背后来一刀。我还不如抱着只猪睡,来得踏实。”

  遇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在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恶意,小北早学会了藏一手。

  提起他那位“疯子”老爸,那可是个传奇。这位文盲级别的拾荒高手,名叫皮定君,是个粗犷的男人,满脸络腮胡,身上的衣服总是沾满泥土。

  有一次,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皮定君家的小屋中,只有一盏小灯还亮着,给黑暗带来了一丝光明。

  那个时候,皮定君因为突然生病,整个人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家里的情况变得更加艰难了。

  外面的天气很恶劣,皮定君的妻子林爱钱在昏暗的厨房里忙着,她用家里剩下的几颗米和一点点青菜叶,努力煮一碗粥,希望能让丈夫暖暖身子。

  突然,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是房东陈大富带着一帮人来了,他一脚踢开门,动作夸张得像天蓬元帅。他环视四周,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皮定君道:

  “喂,皮兄弟,你怎么了?生病成这样,你还能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吗?看你这样子,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吧!”

  皮定君心里很苦楚,小声求情:“陈哥,我现在生病了,能不能再等等,等我好一点了,我会还你的赌债,我保证绝不食言。”

  “等你好了?你以为我是慈善家吗?你太天真了!动手。”陈大富一点也不同情,他啪的打了个响指,看着手下打开了皮定君家的储粮柜,把那点可怜的粮食瞬间就被一扫而空后。低头对皮定君说“听着,我把你家的东西全部拿走,算是利息。”

  皮定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被拿走,心里难受极了!苦苦哀求。

  “陈爷,求求你,留点吃的吧,孩子们都快饿坏了。”

  陈大富冷笑连连:“留?可以啊,但条件是你得够狠。只要你敢剁掉自己的一只手,我不但不要你的债,还会给你五十两银子,外加一个大西瓜。怎么样,胆小鬼,你敢不敢?”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陈大富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宛如恶魔的歌唱。“不会不敢吧。”

  皮定君看着陈大富,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但这团火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显得那么无力。深呼吸了几次后,努力挤出一丝苦笑。

  “陈爷,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如果我砍断自己的手,你怎么还能为你工作呢?”

  但是,陈大富完全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残忍:“开玩笑?皮定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了算数!今天要不还,我让你一刀两断。”

  皮定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从床上慢慢地坐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尽管他的腿还在颤抖。他环视四周,想要找到可以依赖的工具或是武器,但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他所能找到的只有那把老旧的砍刀。

  “陈爷,做人留一线,将来好相见。”皮定君的拿着刀道。

  陈大富听完,只是哈哈大笑,显然没把皮定君放在眼里:“留一线?你还有未来吗?”

  话音刚落,陈大富便向皮定君靠近,身后的一群手下也紧随其后,局势瞬间紧张起来。皮定君明白,如果不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抄起砍刀,摆出防卫的姿势。尽管他清楚自己处于劣势,但为了家人,他必须拼尽全力。

  双方的较量在狭小的空间内展开,皮定君凭借着对环境的熟悉,勉强抵挡着陈大富的攻击。但很快,由于身体状况不佳,加上对方人数众多,他开始节节败退。最终,皮定君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砍刀也被打落在一旁。

  “我失败了吗?”皮定君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没错,现在要么乖乖听话,要么……”陈大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皮定君打断了,皮定君像疯狂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向陈大富,决心与他同归于尽。“要死,咱们一起死。”

  “你想杀死我?你老婆的安全怎么办?况且,你未必杀得了我。”陈大富冷笑道。

  “嗯……”

  就在皮定君准备继续动手之际,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空气。他回头一看,只见林爱钱被陈大富的一名手下刺了一刀。

  “不,不要。”

  皮定君大声呼喊着冲上前,企图阻止手下对妻子的伤害,但为时已晚。皮定君的心被彻底撕裂,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他咆哮着想要再度冲向陈大富,却被手下们打倒在地,遭到一顿拳打脚踢。

  “欠债不还,你还敢反抗,真是罪有应得啊!”被击中眼睛的陈大富大声吼叫,正义凛然。

  皮定君看着受伤的妻子,蜷缩着身子被群殴,双眼充血,他死死地盯着陈大富道:“好吧,只要我砍断自己的手,你就会放过我的妻子吗?”

  “刚开始是这样,但现在不行了,你把我的眼睛都打肿了,得再自断一条腿。”陈大富鄙夷地注视着皮定君。

  “好,我皮定君输了,我接受惩罚,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家人。”皮定君深深吸了一口气,踉跄着抓起地上的砍刀。那一刻,全场一片寂静。他将刀刃抵在手腕上,猛地一挥。鲜血瞬间喷射而出。

  陈大富看着皮定君那鲜血淋漓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异,随即被更深的恶意替代。他缓缓向前迈了几步,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仿佛在享受这一刻带来的变态愉悦。

  “皮定君啊,皮定君,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那点债务吗?”陈大富的声音低沉而阴森,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入人心,“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步入了我的圈套。记得那次赌博吗?我告诉你,那局牌根本没有赢家,因为我做了手脚。”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视四周,继续说道:“我使用的是定制的骰子和牌,每一局的结果我都提前算好。你所谓的‘运气’,只不过是我在背后操控的结果罢了。你失去的钱财,实际上是落入我设计的陷阱,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看你亲手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

  陈大富的声音越来越高涨,他似乎沉醉于这种操控他人命运的感觉中。“而现在,你看看自己,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竟然自残至如此境地。皮定君,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可以支撑得更久一些,至少,让我再多享受一会儿这份乐趣。”

  皮定君的眼神从愤怒转变为深深的悲哀。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直莫名其妙地失利,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逆转颓势。陈大富的话犹如致命一击,彻底粉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陈大富,你……”皮定君试图开口,但言语被痛苦和愤怒卡在喉咙中。他凝视着陈大富那得意忘形的面容,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仇恨,气的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邻居们被吵闹声吸引,纷纷赶来看个究竟。陈大富见状,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不再有利可图,于是随手扔下一颗西瓜,转身就跑,消失在夜色中。

  小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哇大哭,村民们都聚拢过来,场面一度混乱。幸好,一位路过的蒙古族兽医及时介入,用他熟练的医术救治了重伤的皮定君。林爱钱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泪水涟涟。

  林小北回到家中,看到父亲的惨状,先是愣住了,然后忍不住号啕大哭,一头扎进爸爸的怀中。皮定君用他唯一完好的手轻抚着儿子的头,声音虽然虚弱,但充满了坚定:“小北,别怕,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守护着你。”

  那一晚,皮定君成为了村民们口中的“英雄”,林小北捧着父亲递来的两大块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假如父亲就此离去,“正义”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凝视着失去一手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实力是多么的脆弱!外界的一切支持终究只是辅助,意识是主观,若没有了生命作为依托,所有的思考岂不是成为空中楼阁?

  然而,时光流转,酗酒过度的皮定君最终没能战胜疾病,因感染破伤风不幸辞世。“英雄”二字在人们的口中变成了“疯子”,留给林小北的,只剩下同伴们的嘲笑和侮辱性的称呼——“贱骨头”。

  收回对父亲的回忆,此刻,他只想逃离这些无休止的纷争,但命运似乎并未打算放过他。

  “小骨头,我听我夏姨父说,你在学校里看到别的同学吃米糕,你却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你真是给废土村丢脸啊!”

  这声音中带着戏谑,一听便知来自里长的儿子,绰号“甩锅侠”的陈道安。他总是衣冠楚楚,头发一丝不苟,走路时鼻孔朝天,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仿佛村里的其他孩子在他眼中都不足挂齿。

  “小骨头,别去上学了,你还不如在家里当个蘑菇,免得捡垃圾时又弄伤手。”

  跟随陈道安的,还有一个黄毛少年,名叫洪武,他是个街头混混,脸上总挂着狡黠的微笑,即使衣衫褴褛,也要表现出一种不可一世的气质。

  听到洪武的讽刺,周围的小孩们哄堂大笑。

  “小骨头,你还是回来吧,给我们家当个长工,省得你整天在外面流浪。”

  陈道安的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仿佛他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圣人。

  林小北早已厌倦了陈道安的各种挑衅,他懒得理会。他瞥了一眼村口公告栏上的日期,竟然是二月初八,随即加快脚步离开。

  在废土村,林小北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对象,他的生活就是捡破烂度日,过着近乎乞丐般的日子。

  这个位于地图之外的小村庄,四季分明,春夏耕耘,秋季丰收,冬季修补农具,岁末除夕,各家各户燃烧竹子驱邪迎祥。然而,这里既没有丰盈的粮食,也没有可供交易的废品,村民们面黄肌瘦,他们的废品都被保存在地窖中,以备急需之时。

  夜晚,这里时常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村民们夜间不敢出门,只能用被子蒙住头躲避恐惧。

  然而为了生存,林小北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避开那些精神错乱、挥舞菜刀的疯汉,悄悄前往遥远的城郊,趁着街道清扫员下班的间隙,从垃圾箱中寻找可用之物换铜钱维生。

  没有了“我”,要这世界何用?奔行在崎岖的山地上,林小北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资源有限,动物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斗争,不能争到食物的只能死亡,人类强权为了更好的剥削,制造了法律安抚民心,维持表面的和平。然而自然法则不会因为一块遮羞布而失去它的本来面目,生或死,在自己也在于命运。

  随着孩子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林小北来到了后门山脚下,他背靠在一棵粗如碗口的野枣树下,大口喘息。

  眼前这棵粗大的百叶松,让他想起了六岁那年的往事,他曾被一条大麻绳捆绑,悬挂在这树的第二层枝干上。

  那是一段经历,让他明白了要掌控自己命运的并非易事。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