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02 母子和解
但实际上,等真的起了,也并没有带她。
外面雪一直在下,很厚了,出行不便。而且祠堂阴气重,孕妇并不适合进去。
魏劭就假装自己没讲过那话,吃完早食,借口说军师公孙羊找,转个身就跑了。
然后一个人去了祠堂。
魏家祠堂里不但供奉着魏氏各代先祖,还包括旁支子弟,以及为魏地战死的同袍,所以里面牌位非常多。每一层神龛上,隔着一段距离就点一盏油灯,灯火有专人照看,灰尘时时擦拭。
魏劭在父兄牌位前上了香,说了话,跪了很久。
走时,他告诉父亲。
魏劭:儿也要做爹爹了,儿会努力活着,护着他,看他长大。
又告诉兄长。
魏劭:等他长大了来祠堂祭拜,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从祠堂出来,路经东屋旁边的那条过道,听到院墙那头传来婢女仆从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规矩很不好,但相比以前的死气沉沉,又多了几分活泼气。
也许是自己也有孩子了,满是破洞的心忽然生出无限耐心和柔情,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夜里苟黛说的那句,——哪怕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回家有人等。
脚步不自觉就停住了,几秒之后,调转方向,向院子走去。
朱氏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她又在看漂亮布料了。
看到儿子来,她拉着人帮忙看。
朱氏:楚玉衣裳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等后面肚子大了再做就来不及,你来看看这件,花色衬不衬她?是不是有些薄啊?
魏劭手里捏着布料,发愣。
母亲并不需要他回答,转头又看上了另一件。
朱氏:这个做个襦裙如何?不行,样式得改一改,腰上束得肯定难受!
看他站在那里不动,伸手就是一推。
朱氏:去去去,什么都不懂,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魏劭被迫退开,恍惚地看着她。
魏劭:刚刚去祠堂看了父兄。
朱氏满面的笑就是一滞。
朱氏:嗯,昨夜我也跟他们说话了,他们很高兴呢。
魏劭心头就是一颤。
朱氏病得最严重的那两年,经常神志不清到乱说胡话,发癔症,喜怒无常,如同疯魔。
那时候府里人,上上下下,包括他,都不太喜欢往她跟前凑。
再后来,他经常出门打仗,借着杀戮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伤痛,回来也更愿意去祖母那里,和祖母更有话说。
现在想想,母亲呢?她在内宅,什么都做不了,也无人可倾诉。
想到这里,他心里像被压了什么,重得喘不过气。
魏劭:母亲,对不起。
朱氏一愣,随即受宠若惊。
朱氏:说什么对不起......
她背过身去,忍不住捂住嘴。
眼睛大睁,却阻止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朱氏:我儿无错,是母亲无用。
听到后面有声响。
她缓缓回身,不可置信地看到,儿子跪在了那里。
姜媪一直在,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悄悄退了出去,静静守在门外。
屋里,朱氏颤抖着手放在魏劭头上。
朱氏:二郎,母亲从未怪你,我也有错。
她哭的站不住,也跪了下来。
朱氏:我是个懦弱的人,走不出来,也无力报仇,最后连自己的儿子也怕。怕你凶神恶煞,像一头拉不住的发狂的兽,最后连母亲也杀。真有那一天,我才是没用到真的一个人都留不住了。
魏劭:儿子怎会杀你?
魏劭不解,却更心痛。
魏劭: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您有这样的恐惧。
互相说着对不起,朱氏最后激动地晕了过去。
东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从院子里出来,身心俱疲,头昏脑涨,但也好像有沉重的枷锁从心头卸了下去。
他在院子口站了好一会儿,发着呆,脑子里空空。
府里所有的事几乎没什么能瞒住徐氏。
不一会儿,魏劭又被请去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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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谢书友参宿鸾鸟、小了别了兔的会员,么么哒^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