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搁置情感,互相等待
程清淮:我阿母常说,我心有天高,有海阔
程清淮:自我从白鹿山离开后学医后,我就畅想,我也要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程清淮眼神看向院外,似在看枝头绿叶,也似在看来回跳转的小鸟
袁慎只是听着,看着
程清淮:嫋嫋内核与我也是十分相似,她洒脱似傲鹰,她懂建构懂机关,懂许多许多……
程清淮:可与凌不疑定亲之后,他人口中她从程少商变成凌不疑新妇
程清淮:别人都觉她配不上凌不疑,只看到她不好的一面,将她不输他人甚至更甚的全部看做尘土
袁慎心中想说“可你很好,条条框框不过他人赋予”,可想了想,程清淮从不在意这些,只是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程清淮看向袁慎,眼中闪有光亮
而后伸手指着这些晒着的草药,内屋中摊开的医书
程清淮:这些,是我追逐与想要的
程清淮:我想做医官
然后有些许犹豫,看向袁慎
程清淮:在……成为他人新妇之前,先成为自己
暮春的日光透过紫藤花架,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光网
袁慎袖口沾着几片忍冬花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珏边缘,他望着药圃里随风摇曳的益母草,突然开口
袁慎:这世间男女不过是你等我,我等你
袁慎:既你我二人都知相悦于对方,那善见又为何要急于这一时呢?
袁慎看着程清淮,似在她身上看到从前他们打的那几次照面
那时的程清淮在辩经会上用《黄帝内经》解《易》学难题,与袁慎初次交锋,少时袁慎评价
袁慎:程娘子若把钻研脉象的功夫用在《周髀算经》,倒能少糟蹋些好竹简
后来程清淮退学前夜,月色如水
袁慎途经观星台,隐约瞧见一道身影,走近一看,竟是程清淮正专注地拆解观星台的齿轮
袁慎眉头一皱,刚欲出声,程清淮似有所觉,抬眸看向他
月光洒在她脸上,眼眸明亮,她轻轻将青铜零件抱在怀中,声音平稳,不见丝毫慌乱
程清淮:袁师兄,这齿轮于观星台而言,不过是闲置之物
程清淮:但于我外大父,却关乎他能否听清这世间细微
程清淮:若师兄要告发,不妨先算算,我救回的那些古籍竹简,能否抵得过这一件礼器
袁慎摇摇头,他怎会不知呢,从前到现在,她都是那般洒脱,不受拘束
自己要这答案算是急切了些,何不再靠时间沉淀一下呢?
袁慎指尖的玉珏忽然映出奇异光彩,原是日光穿过檐下悬着的琉璃药瓶
他拾起一片飘落的忍冬花瓣,轻轻搁在摊开的《金匮要略》上
袁慎:清淮君可曾见过药炉下的精炭?
程清淮微楞,还未曾从话题的转移反应过来
她想起在骅县之时,正是袁慎运来的精炭让药炉彻夜不熄
袁慎:初燃时火苗乱窜,需得耐着性子用麸糠压住
袁慎忽然解开腰间香囊,倒出把黍米洒在石案
袁慎:待得火候到了...方能熬出真味
程清淮看向袁慎,面色化作笑意
原是用精炭熬药"告知他们之间需要沉淀
程清淮望着黍米在青石板上拼出的星宿图,忽然发现其中暗合《灵枢》记载的九针走向
药圃里益母草的影子斜斜爬上袁慎的月白襕衫,将他袖口的忍冬花纹染成青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