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新的契约
“什么嘛，还不是乖乖的脱下了”
冉看着莫的后背，一瞬间莫的背影和莫叶的后背重叠了他，但和莫叶不同的是，莫浪潮背部脊椎那里没有被针线缝过，
一时间旧事在她心头汇聚，她也想起了和莫叶的点点滴滴快乐的事，但她也无法接受，就是这样的莫叶，抛下了她一次又一次
“这是？”
莫推开了那弥漫着雾气的木门。一道华丽的金泉出现在自己的眼帘 泉眼的中央漩着一大涡，而涡的周围去有着红锦鲤
四周华丽的装饰让莫觉得有点眼花。
他一脚踏入这金色的全水之中，原本金碧辉煌的池子一下子却变得异常的黑暗，金与暗的泉水互相对峙，宛若将来的莫叶与莫浪潮之间的对决
而那被染黑的泉水冒出了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浪潮，那狡诈的目光不亚于他所认识的狐族
莫浪潮以不屑的眼神看回去，不料那黑泉水竟然开口道
“人类，你——不恐惧我吗”
“恐惧？相比起恐惧，我更加在意的是——你是谁”
莫将另一只脚踏入池子中，池子发出了一阵阵哀鸣，似乎在警告他不要用他潜在的力量污染了这片圣泉
“你无需知道我的名字，将死之人”
“真是不可思议，
起初看小说，动漫。主角体内封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怪物这种设定已经烂大街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被传染上了”
莫盘做在池子里，乌黑的泉水上飘着几十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齐齐的看向了他。这憨憨的目光也让莫想起自己也曾被某个魔物注视过
“将死之人吗？对于我弟弟来说我的确是该死的人。对于我自身来说，我是渴望得到救赎的人！”
莫长叹一口气，眨眼间前方的黑泉水变成了一个人形，持水长枪朝自己抛了过来。滋啦一声，枪变成了水花打在自己的身上
“什么救赎，你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你只不过是处罚了恶人，让他们回到他们该有的地方，你——又有什么错”
“我摧毁了我弟弟最爱的一切，我将他推入了深渊，我——带来了人类即将到来的灭世与新的轮回”
莫喃喃自语道，他透过瞳仁看见了不同的自己，以及千千万万个莫浪潮去阻止莫叶灭世发动万魔行和星轮的故事
时间真的好快啊，快到——自己已经根本无法阻止莫叶那种近乎疯狂的行为。付出那种让人感到惋惜的代价，
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我有个小小的主意，我们签下契约吧，让我成为你的枪，你成为我的主人，
你包我吃住，我保你性命，放心吧，我和座子上那条蠢龙不一样，我会竭尽全力干掉敌人。”
此时一只眼珠飘在莫浪潮旁边，莫浪潮迟疑了一会，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要是光靠这家伙的性子，估计打一半就变成猫跑了，只剩下手无寸铁的自己面对敌人。他不像莫叶那么好说话，但——如果能以此让实力更加接近莫叶的话。
那改写掉千千万万轮回让莫叶活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莫长叹一口气，从半黑半金色池子中捞起那眼珠，把眼珠捧在手里问道
“代价是什么”
“啊吧啊吧，代价，当然是——。”
“喂，你说谁是蠢龙呢”
冉破门道，见碰巧莫将一颗眼球塞入嘴里嚼碎吞了下去。而裸着的半身浮现慢慢出了黑九尾猫的纹身。
“看，小公主破防了”
莫的轮散眼的瞳孔变化为了帆船，帆与锚对称样式的瞳仁。而另一只为人类的瞳仁紧闭着。
他的语气像是变了一个人
“谁小公主？不知好歹的家伙，早晚有一天你会带着你的家当做公交车离开莫家”
冉将心中的不悦全吐了出来，莫家出现这么大的变动全都是因为他。
莫欣因莫戍的死而一蹶不振，莫叶因为他而变得对所有人冷漠，莫言因为养病听到儿子死的消息后气死在了床上
莫家四世子，才是名副其实的祸害
而现在，他要背负上背叛人类的罪名被人类赶出城市，以旅行的借口来给自己画大饼，说一定会把莫追回来怎样怎样。
结果呢——莫已经对莫家失望，他宁愿选择相信魔族也不愿相信人族的“伪君子
他——才是给人族带来毁灭的恶魔的引路人
“冉——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我以为——我们能交个朋友的”
莫的声音变得低沉，你棕色的瞳仁仿佛在质问着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冉的目光仿徨着，不久像她的心绪是被莫浪潮的心绪给传染了，也开始变得失落起来
“你才是带来这一切不幸的人，你才是——真真正正的恶魔。”
冉低语着，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唉，你的人生，好失败啊。窝窝头”
“别叫我窝窝头，鲨岚叫我摸摸头也就算了，这次窝窝头都来了，下次还有什么更加奇葩的叫法吗”
莫的性情低落到了悬崖谷底。人生，他的人生做过许许多多对不住人的事情，因此他才想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给与忏悔
“好了，窝，呸，莫。对于弟弟将来的灭世你有多大打算”
“不知道，大概百分之一，”
莫将双手捂住脸，泡在池子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切的不幸因他而起，因他，理应当由他而落下。但是对于这即将到来是结局，他始终都下不来笔
让弟弟生让人族灭，让人族生让弟弟灭……
“窝窝头，不要被犹豫拉入迷茫，曾经的你因为陷入迷茫而一味的听从别人的命令，像条狗一样跟在人后面求赏骨头吃，放手一搏吧，听从你自己的声音”
“我——想杀了莫叶，救下全人类的安危”
“！，杀了莫叶，果然如此，曾经作为刺客的你已经抛下了圣母心”
莫浪潮长叹一口气，将头依靠在泉池的壁上不知所措
人，他算是人吗？现在的他算是个可悲的怪物罢了，
一想到莫叶曾经的笑脸和梦想，莫浪潮心里就越发的郁郁不得志。他们曾经有共同的梦——成为除魔师。而现在这个梦却随着现实破灭。
“我——已经，不想再丢下什么，再失去什么，但如果，我是说如果，莫叶坚定要灭世的话，我将以我的生命作为灯芯。驱逐后人前行的黑暗。”
莫说着缓缓站起了声，擦干净自己身上的水走出了温泉池。他的神情也变得判若两人。他的内心已经放下了矫情二字
“咕哒路？”
老巫女嘀咕一句
“他是在问你王呢”
“王，不会说的是冉吧？这家伙总是生孩子气，一发脾气走好远的那种，每次都是莫叶去哄她。如今莫叶，唉”
莫浪潮心里又想到那些烦杂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抚冉，因为是自己害了她，自己成就了一个魔王的诞生
莫朝老巫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后离开村庄去找冉。他曾经也像这样追逐过其他人，他也曾想要过别人的关照
他——也曾，失去过他想要保护的人
莫想着想着，身前的树林和自己的记忆不知道何时融入到了一起，他的耳边时不时想起战友叫起自己名字的幻听
黑夜的深林是危险的，谁都不知道冉会去哪里，这片森林的捕食者随时都会把她吃掉。他得快，再快一步，不能让他们把冉给——
“啊——”
深林中传来一阵尖叫声，莫听见那尖叫声后立马从轮散瞳里拔出一把黑枪，他知道拔出那把枪的意义是什么。与黑九尾猫王签订下契约。
“哦哦，窝窝头竟然答应了，那么作为代价，就让我把你的右眼当做猫窝吧”
莫浪潮的右眼一黑，自己的视觉纬度坍塌至2.5次元。手上的黑枪燃烧着红火。熟悉的生命燃烧之感从枪柄渐渐的传上他的体肤。
“我别无选择，因为你是七唯一的武器”
莫说着不一会缓缓停下脚步，一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莫，前面，你过去你会后悔的”
鲨岚巨大的身形挡在自己面前，那温柔的语气和那凶狠的外貌形成了对比。作为朋友，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鲨岚——不好意思，我必须过去，我的朋友还等着我去救她，我——不想伤害你”
“莫，你的心理极其脆弱，你是无法通过稻草堆的”
“就算前面是地狱我也要闯过去”
莫说着以极快的速度闪过鲨岚的身旁。作为朋友，他只能做到这样了。
看着莫浪潮跑向远处，鲨岚小声不禁嘀咕一句
“母亲，我该怎么办”
另一边的莫浪潮不顾鲨岚的劝阻穿过了只有蝉鸣，鸟鸣，布谷鸟啼的森林。月亮在天上高高的挂着，似乎是在看热闹般朝他们露出了微笑
周围很宁静，那宁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自己的的喘息声，而往往这么宁静的环境，暗藏着危机
“冉！停下”
莫浪潮在一片玉米地之前停住了步伐，冉就在前面。嘴里还喃喃自语什么要是莫浪潮没有出生就好了
不，不对劲，前方的玉米地散发出浓烈的杀戮之气。玉米地里有怪物！
似乎是应征莫浪潮的想法，前方的玉米地被一阵风吹向莫浪潮，腐臭的气息让莫的鼻子一紧，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臭味，那东西堆太对没吃完肯定长蛆
“冉，停下，前面没有你所认识的主人”
莫浪潮见她跟本不听。只能想办法将她打醒了
“抱歉，我只能这样了，莫叶，你别怪我，我也只能怎么做了”
莫浪潮长叹一口气，奋力将黑枪抛了出去将枪扎在冉的前爪上。冉惨叫了一声后看着黑枪清醒了过来
那把黑枪，像极了莫叶的另一把自己——黑冉
“喂，你还有武器吗，前方的玉米地肯定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枪在冉那，贸然去拔出来肯定不行”
“要不你那个树枝吧，我又不是你弟弟，会用星辰气复制主剑来达到万剑归宗”
“可恶，看来还是得累一点”
莫竟然真的捡起一根树枝。气力凝固在树枝上，这些事情对于常年和师傅修炼凝固气的时候就已经轻车熟路
一道透明色的重锤就缓缓出现在他的手里，只不过锤柄的组成是一道细小的树枝
接着莫和黑猫王契约所封住的瞳仁亮起了敌人的气息
“这是？”
莫的锤头燃烧起火来，他缓缓走向那片玉米地，刚扒开几道玉米杆就看见一个被玉米杆贯穿的外星生物，但和原本的身形不同，他的身形像是被人榨干了脂肪和血液
难道？
莫用另一根树枝沾了点玉米地被打湿的泥土。抹到玉米杆上，谁料那玉米杆竟然张开一张嘴将那泥土吃了下去
“果然没错，这打湿泥土的不是水，而是受害者的油脂和血液！”
玉米地深处传来一阵怪物的怒吼声。莫浪潮瞄了眼躲在树林偷偷看着他们的鲨岚，他知道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莫，你会——死的”
“放心吧，我会活着回来的，到时候记得一起去地球玩啊，帮我照顾下冉，谢谢啦”
说实在的，这里的环境和地球极其的相似，无论是生物还是植物。但这里的生物和植物却互换了身份，植物成了捕食者，生物成了被捕食者
莫的脸上再一次露出阳光的笑容，那是经历黑暗却仍旧要向着阳光生长的笑容
“出发吧”
“嗯，清晨的阳光与露水还在等着我们归来，鸟语和花香得带着航船返航”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了”
莫那一刻仿佛知道了自己该干什么，自己要做什么，他曾经失去了一起，现在他重新拥有了一切。
他要守护的人，他的挚友，以及随行唠嗑的“话痨”
短暂的快乐让他忘记了伤痛
他的内心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人不能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莫，你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啊”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过去已经改变不了了，我现在要改变的，是将来”
莫浪潮梳理了自己扎的短马尾辫，
“是你们改变了我，是你们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接下来，换我去拉出莫叶了，
莫家永远不会破灭，因为这里有我们共同的理想”
“去改变世界吧，莫”
“正有此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