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眠五

诺林雅将那把武器收起来后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还想听听夏佐的故事吗？”

罗塞塔等人一致点了点头，诺林雅又看向了我。

“我没意见。”

“那么，我就说说那时候的故事吧，夏佐那时候总是会无偿帮助别人，即使知道是火坑他也会往里跳，哪怕知道是死而且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回报他也敢做。幸运的是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无数人因为得到了他的帮助而成为了一代宗师，然而，他们并没有给予过夏佐什么，但夏佐却依旧非常慷慨的给予他们帮助，直到那一天到来，是的，人族与魔族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最终的决战开始，然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只好和夏佐一起孤军奋战，在长达三个月的屠杀中，我们结束了这场战争，可是…”

“魔王这时候到达了战场，胜利的天平向魔族倾斜，我们没有任何外援，三个月，那是我们最不愿意回想起的寒冬。在那场恐怖的战争中，人族只有不到二十来人，所有的国家都选择了自闭防守，勇者和那些宗师们…全部缺席。夏佐使出自己最后的力量面前重创魔王，我们冒着必死的觉悟带着夏佐逃离了战场，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能够再站起来反抗。魔王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存在，至少，在经历了漫长的歼灭战后，我们还尚有一战之力，但要击败魔王…远远不够，我们每个人都是重伤离开战场，在经过如此漫长的消耗，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二年春天，我们在隐居地偶然得知了魔王将要被击败的消息…但是我们根本开心不起来，因为我们完全没有囤积物资，伤势根本恢复不过来，夏佐每天都沉默寡言，大家也都是静养，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那是我们最痛苦的岁月，我们非常厌恶那样的人族。”

“天气逐渐转暖，我们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夏佐依旧保持着沉默，他还在为人族操心，因为人族又开始节节败退，他害怕自己那虚无的死期。人面对死亡总是如此的无力，我们也无法摆脱死亡的阴影，索性就此沉沦，他已经老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正义的骑士，他已经累了，我们也累了，为了这个可笑的人族…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后…大家各奔东西寻找自己的幸福，然而…我们却没有察觉，离开了夏佐的话，我们就没有所谓的幸福可言了，我们又聚在了一起，夏佐却又一次踏上了战场。在离开夏佐的第一天，我开始怀疑自己离开的原因，第二天，我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变强，可是…我们当时已经得到了自己渴望的力量，但…我们根本开心不起来，这个世界对我们来说缺少了什么，于是我们开始投资，无数人得到过我们的投资，但是…我们得到了什么呢？一些感谢信，然而就没了，我们原本打算与他们谈判，但是…那群令人作呕的商人就像流氓一样根本不讲理，他们显然已经把我们的好心当作是理所应当，裁决下来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们也不打算执行那种裁决，而是邀请那群贪心的商人好好谈谈…在被封锁的剧场上，他们雇佣的强者被我们轻松歼灭，然而他们并不打算向我们求饶，那一天，整个剧场只剩下一片血色。我们听到了禁卫军出动试图讨伐我们的传闻，而到了那一天…他们被完全碾压，纵使千机算尽，依旧没有一战之力，面对不可战胜的强敌，他们宁死不屈，王室被血洗，整个国家陷入了混乱，乱战开始了，那是一段美好的岁月，我们掠夺了无数贵族的财富，我们践踏了无数人的尊严，然而…很快，我们又感到了内心的虚无，我们的心中早已没有一丝愧疚，我们并不在乎夏佐会如何看待我们，但…再多的财宝也无法掩盖我们心中的空虚，夏佐这时候突然来访，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我们看到…他的右边…空荡荡的一片，我看到了他那憔悴的脸蛋，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悲伤，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然而他却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对这个世界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