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六十九
回到小院后，程灵月面对相柳溺死人的眼神十分不自在。
她脸上难得浮上了一丝羞赧之意，“看什么看。”
相柳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嘴上却不正经的道，“看你啊，好看。”
程灵月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抬手从头上将发钗取了下来。
“你说说，这个法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前程灵月想着这个能变化样子的法器，就准备祭炼一番。
哪知道开始祭炼后，常年待在空间的小蝉突然主动出现，并且用时间之力将法器回溯到未经祭炼的状态。
小蝉是她的本命蛊，他们是神魂相连，性命相依的，比和她中下同心蛊的相柳更加紧密。
小蝉不让她祭炼，定是有原由的。
而且她祭炼的途中，确实也发现了一些异样，这法器似乎不是一个单纯的法器，倒像是一个活物一般。
但祭炼途中强行中断的话，她一定会被反噬，好在还没等她出现异常，小蝉就出手了。
相柳看着她手上的桃花钗，伸手将之拿起，手中灵力涌动，就连眼睛都恢复成了血红的竖瞳。
这让程灵月心里一跳，虽然早已经见过相柳本来的眼睛，但每每见到，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吓人。
不是对相柳的害怕，而是对顶尖掠食者天然的畏惧。
好在相柳很快就恢复过来，程灵月往他手上看去。
相柳手上哪里还有什么桃花钗，而是一块比巴掌还要大一些的鳞片，银白剔透中泛着幽光。
那种有生命的气息更加浓郁。
程灵月目瞪口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相柳，这时候她哪里还不明白，这哪是什么见鬼的法器，竟然是相柳的鳞片炼制的！
她之前可是见过相柳的法相，对他那一身鳞片记忆犹新。
程灵月张了张嘴，艰难道，“你的……鳞片？活的？”
脑子在这一刻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转着，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出现在心间。
“你……你要…我祭炼的，是你…”
程灵月声音止不住的轻颤。
这一刻，之前的疑惑似乎都拨云见月，一目了然。
她就说哪有什么法器需要心血祭炼的，那恐怕得是神器那个级别的，而相柳给的法器显然不是。
心血祭炼啊，她一直跟师父学习的炼蛊之术……
相柳就这么眼神温柔的看着程灵月，直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才将重新变幻成额饰的法器给她戴在发间。
灵光闪动，绝美的容颜再次被掩藏起来。
他嘴角的笑容不变，似乎程灵月说的不过是在平常过不过事情。
见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他伸手在她唇角一戳，原本抿直了的嘴角向上翘起一个滑稽的弧度。
“现在有了同心蛊，这辈子，你我都将纠缠不休，后悔吗？”
程灵月下意识的就想说不后悔，当时她确实有些冲动，但后来细细的想过，她确实不后悔。
她喜欢相柳，想要他不受任何伤害。
好在相柳也是喜欢她的，当时中蛊成功的时候，她心里是窃喜的。
但也没有这一刻，知道相柳竟然想要成为自己的本命蛊让她心神激荡，一时间她有些心虚，忍不住避开相柳的眼神。
如此浓烈的爱意，她怕自己不能用同等的感情报之。
而且…其实她给相柳中下同心蛊的时候，是有退路的。
号称无解的同心蛊，在程灵月这里完全不是太难的事，小蝉完全能帮她搞定。
在自身没有多少损失的情况下，她不会吝啬为自己的喜爱付出一些的。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喜欢相柳，也没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从始至终，她完全没有将自己身价性命完全交付给另一个人的想法。
至于是为什么会和小蝉绑定，神魂相连，性命相依，那都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是为了活命。
若换一个场景，她或许还是会和小蝉结成如此亲密的关系，但那是她知道小蝉的本领之后。
以小蝉的本事，她相信，大荒之上没有人能威胁到它。
就算打不过，它也能藏身在时间夹缝之中，自保足矣，并不会通过它影响自身。
她和小蝉，拖后腿的一直是她自己。
而相柳呢，他是真的毫无保留的，想要把自己的性命交付自己，这让程灵月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感受到心中汹涌的情绪，相柳眼神暗了暗，他抬手将程灵月的下巴抬起，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阿月，你为我中下同心蛊，你也对我有情，你在害怕什么？”
程灵月下意识的就想逃避相柳的眼神，但下巴上加重的力道让她无处可逃。
见自己已经逃无可逃，程灵月瞪着相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低吼，“我是喜欢你，但我怕我给不了你同样多的喜欢。”
说完，她气鼓鼓的看着相柳，一副‘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自己看怎么办吧。’的模样。
相柳被吼得愣了愣，接着松开手，欢愉的笑声至胸腔响起，渐渐在喉间逸开。
他伸手拉过程灵月捏成拳头得小手，温柔的将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然后轻轻捏着她柔软的指尖，捏得程灵月浑身不自在。
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相柳缓缓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
“这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