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11
次日，程灵月和琼枝回到家中，程父竟然在家中没去上职。
“爹，你今日没去上职？”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和同僚换了休沐时间。那鹤林观如何？”
“香火鼎盛，环境清幽，是个静心的好去处。等爹你哪日得空了，我们再一起去吧？我给娘供了长明灯。”
程灵月这边因为得了一笔横财而心情飞扬，肃国公府的气氛就不那么美丽了。
秦公子被带回来后就闭口不言，就等着亲爹来捞自己。
因冒充姜梨的薛芳菲也有嫌疑，但因为姜梨的身份特殊，又是女子。
没有确切证据前，也只限制了她不能离开，倒是没有如秦公子般被关起来。
薛芳菲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主动告诉萧蘅自己发现的线索。
秦公子脚下有紫色的痕迹，是踩碎了贞女堂后院那不知名树掉落的果子，证据一定是埋在树下。
秦公子听了薛芳菲的话，神情顿时有些颓然。
萧蘅一看，露出笑容。
立刻命陆玑去将证据取回来。
陆玑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他对萧蘅微微摇头。
萧蘅嘴角笑容消失，转眼看着薛芳菲。
“你是在混肴视听？包庇他？”
本来萧蘅因为薛芳菲这张脸，他是不怎么信她是秦公子同伙的，但因为她如今顶着姜家女的身份，他觉得有利可图，才准备先吓一吓她的。
可现在，他倒有些不确定起来。
“今日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秦公子。肃国公要给人定罪，也要讲个真凭实据吧？”
薛芳菲心下紧张，但面上丝毫不显，据理力争。
萧蘅看着她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主君，莫不是那姜梨真是同伙？”文纪道。
陆玑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萧蘅却想到了在贞女堂外遇见的那名女子，他思考了一会儿，抬头，“陆玑，你去查查昨夜在鹤林观留宿的女客，要详细。”
“是。”
陆玑飞快离开。
文纪顿时恍然，“主君怀疑昨晚遇见的那个女子，是鹤林观的香客？难道…他们是在鹤林观接头的？”
萧蘅神色莫名，“是不是，等陆玑回来就知道了。”
不到半日，天色将晚，昨晚在鹤林观留宿的女客名单，就出现在了萧蘅面前。
萧蘅一个个的看下去，基本都是京中熟悉的官员或商贾家眷。
能去鹤林观参加法会并留宿的，不添个几十两银子香火钱，都会告诉你客房已满。
寻常百姓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银子去上炷香。
他视线停在一个陌生的名字上。
“程灵月……”
“是今科进士程松之女，年十六，原渌阳人士，九日前随父进京，现在住城北白水巷。程松现任秘书省著作郎。
家中人口简单，除父女两外，只有一个侍女，叫琼枝。
去鹤林观是因为母亲祭日，专门去观里给母亲供长明灯。”
陆玑适时的给出解释。
“这没有什么特别啊。”文纪看着萧蘅说道，“她父亲在京城做官，她跟来京城……为母亲供长明灯。是个孝顺的小娘子。”
萧蘅抬眼向他看去，“明日你去试探一下，今晚先让人去盯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文纪：……
文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经过查探，就为嫌疑人说话。
他尴尬的对萧蘅和陆玑笑了笑，然后飞快的去安排人盯梢了。
文纪离开后，陆玑说道，“主君是怀疑这位程娘子？”
萧蘅转动着手中茶杯，想着那双惑人的眼睛，“其余符合的女子都是京城中长住的，我没有见过那双眼睛……”
陆玑也想到当时那匆匆一瞥，的确很特别，见之难忘。
白水巷。
程灵月和琼枝正在裁衣。
白得了那么多钱，哪有不花的道理。
她一早就和琼枝去买了几匹布不错的布料回来。
然后拿出量好的尺寸，就开始裁衣。
当院门被扣响时，两人都转头望向大门。
琼枝放下剪刀就向大门走去，“娘子，我去开门。”
程灵月看着大门，眉头微皱。
他们才来京城不过几日，程灵月连邻居都还没有去拜访，定然不是来找她的。
难道是程父的朋友？
程父两次进京春闱，认识一些朋友也正常。
琼枝打开门，看到门前带笑的少年，疑惑道，“郎君找谁？”
这个年轻人她不认识，“是来找我家老爷…”
还不等琼枝说完，文纪便说道，“昨日我家郎君遇见你家娘子，你家娘子丢了东西，今日郎君特命我来送还。”
说着，文纪暗戳戳的往门内望。
这时候程灵月也发现了一些异样，她转过头看去。
正好和往里望的文纪四目相对。
程灵月瞳孔一凝，不过瞬间又恢复正常，她若无其事的问道，“琼枝，怎么了？”
“娘子，你昨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道观了？”琼枝虽不记得什么郎君，但鹤林观那么多人，许是她们都没注意。
她还真以为程灵月不小心丢了什么东西。
程灵月思绪瞬转，放下手中石膏笔，起身走了过去。
随着程灵月的缓缓走进，文纪的眼睛越睁越大。
美……太美了……
琼枝见此，心中不悦。
她微微挪动步子，踮起脚，就挡住了文纪视线。
见人还想伸头往里看，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伸出手，“快把我家娘子的东西还来。”
琼枝已经没了好脸色，毫不客气的说道。
真是登徒子！
文纪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忙从怀里拿出一物，塞进琼枝手里后转身就走。
“东西已经送还，告辞。”
程灵月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文纪飞快跑远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