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二季80
“我不喜欢这回京的路上，一路都有个很厉害的箭手在暗中窥视，还会时不时的放几支冷箭，你去把那支箭折了。
既然你是四顾剑的态度，我就要看看你的态度，入京前，我要看见那支小箭的头颅。”
“我不喜欢杀人，能不能换个内容？”
“如果不会杀人，我留你有什么用？”
“我身手不错，可以保护你。”
“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资格。”
“我很强的，大人要不试试看？”
程灵月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闪身就站在了房门前，她抬手一拂，手中长刀如闪电般从雕花的窗户间隙洞穿进去。
原本将大部分心神放在范闲身上的王十三郎，骤然间只觉浑身汗毛炸起，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一个仰头，手中青幡往前一挡。
刺耳的摩擦声在房内响起，接着便是哚的一声，利刃插入梁柱的声音。
本也已经头皮发麻，仰身后撤的范闲，看到那柄刀后，动作为之一顿。
程灵月推开门，弯弯的双眸里满是笑意。
“不是在下可有这个资格？小范大人。”程灵月的声音改变了这些，有些低沉。
屋子里浑身戒备的两人，范闲最先从刚才的惊惧中回过神来，他声音里是满满的惊喜，“阿……”
即使门前的女子全身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也不相同，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不过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即将脱口的‘月’字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范闲一撑地面，站起身来。
他快步上前，当看到院子里，手持长剑的六处剑手已经围了过来，他抬手摆了摆，见人散开后，才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
程灵月转眼看向浑身戒备，似乎还心有余悸的青衣男子。
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袍，默默在心里吐槽。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无疑，自己肯定不是丑的那一个……
因为有外人在，她并没有取下用来遮挡风雪的围布。
“一个地方待得烦了，就出门走走。本想来驿站避避风雪的，没想到竟遇见了你。
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不介意吧？”
范闲自然是不介意的，他笑着抬手示意，“先进来坐。”
程灵月进屋坐下后，看了眼旁边的王十三郎，“这位公子，坐啊，不用一直站着。”
王十三郎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暗心惊。
范闲身边，何时有这样一个高手了？
这人，绝对是他遇见的，九品武者中的最强者。
那自己之前说的，保护范闲回京的事……倒是有些托大了。
看来，自己没得选了。
他紧了紧手中青幡，视线在程灵月和范闲之间来回，最后，他对着范闲说道。
“便如大人所愿，我去杀几个人。”
王十三郎离开后，程灵月才摘下包着头脸的围布，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后，用一根木簪将头发挽了起来。
“这里怎么就你自己？王启年、婉儿呢？”
程灵月之前就感应过，驿站里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个个都实力不错。
显然林婉儿不在这里，她也没看见王启年。
范闲给程灵月斟上一杯茶水，“路上不平静，前两天我让王启年带着婉儿绕道先走了。”
程灵月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之前我就感觉到外面有人，还以为是江湖截杀的。早知道是截杀你的人，我就帮你料理了。”
见程灵月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范闲瞳孔微微一缩，身子往前压了压，低声音道。
“大宗师？”
程灵月笑着，微微点头。
范闲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
良久，他给程灵月比了个大拇指。
“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程灵月轻笑出声，“妄自菲薄了吧？你可比货物强多了。”
范闲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随即脸上的神情正经的几分。
“之前我还有些担心，现在你来了，我倒是放心了。”
“你放心，保证让你全须全尾的回到京城。”程灵月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对了，你出行不会就带这点人吧？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想要杀你的人，恐怕能从北齐排到南庆了。”
“还有五百黑骑，在十里外。”
“啧啧。排场！”
“带了这么多人，想必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事的。之前我可感觉到这院子里可有一个高手。”
范闲一想，就知道阿月说的定是影子。
对于影子的事，他无意多说，便换了个话题。
“前不久我才知道你离开了京城，我就想着，以你修炼的速度，多半是去找突破的契机了。
没想到，我还真猜着了。怎么样，传授一下经验呗？”
程灵月眨巴眨巴大眼睛，对上范闲求之的眼神，有些头疼。
好一会儿，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到。
“这是一种‘意’，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说出来，就变味了……”
“嗯，怎么说呢。道家所讲的‘天人之境’知道吧？就是那种天人合一，忘却一切，又能清楚的知道一切……
哎，不好形容。反正当你的心神能融入天地，沟通天地之时，你就知道了。”
范闲：……
说了等于没说。
那种缥缈的状态，他理解，但至今都没有体会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