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第二季46（会员加更）
第二日，程灵月卯时正跨进二皇子府的侧门，此时天才刚蒙蒙亮。
看了眼已有微光的药房，程灵月突然找到了一点上班打卡的感觉。
只是，这也太不人道了，她就罢了，张大夫那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得起这么早。
走进药房，一眼就看见在廊檐下看着炉子的李承泽。
他的脸庞爱炉火中明暗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程灵月心里一跳，瞬间便提起心来。
昨日平静的一天，让她还以为只要好好上下班，不招惹麻烦，日子应该还不错的。
每月十两薪水，还包一顿午饭。
除了上班的时候不能睡到自然醒，其他都还好。
倒忘了，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的。
而且，她还忘了，张大夫说过，他今日轮休的。
视线一扫，没看到谢必安，有些不知道李承泽这么早过来，要搞什么明堂。
她特意放重了一些步子，李承泽听到声音，从思绪中回过神。
转过头，看着程灵月露出一个笑容。
“早啊。用过早膳没？没有就一起用点儿。”
李承泽下巴微抬，点了点面前炉子上的砂锅。
看着李承泽脸上的笑容，程灵月有些狐疑的打了声招呼。
“二殿下。”
往他面前的砂锅里瞄了一眼，看着像是梨汤？
“二殿下平日里都起得这么早吗？熬汤啊？”
李承泽没在意她有些奇怪的表情，拿起木勺在砂锅里搅了搅。
“张大夫的方子，清心除烦，去腻化痰。我觉得，应该挺适合你的。”
程灵月敛了笑，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才压制住上去给他一鼻窦的冲动。
她现在可在别人的地盘上，再没能力无视这里的条条框框前，她得低调啊，得苟着。
昨晚就和王启年他们这么说的，怎么差点就忘了呢。
不知道怎么的，只要看见李承泽这张脸，程灵月总觉得自己的心态容易破功。
她立刻挂起营业微笑，温声说道，“二殿下说笑了，来殿下府上上职，我以后都不用为了生计奔波。
只有高兴，哪里会烦？”
李承泽看着她脸上的假笑，笑着摇摇头，转过头，看了看砂锅里已经开始沸腾。
忙拿起布垫着手，将砂锅端下来，放在小几上。
然后又盛了两碗出来，一边放了一碗。
待做好这些后，他似是才看见程灵月还站在那里，他诧异道。
“还站着干嘛，坐啊。”
程灵月无法，只好走过去，将药箱放在旁边，坐在了小几一边。
拿着调羹，轻轻搅动碗里呈淡琥珀色的梨汤。
热气带着丝丝清甜，扑面而来。
“你救范闲的那个医术，叫什么啊？”李承泽的声音突然响起。
程灵月抬起眸子，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然而，他眼里似乎只有好奇？
“手术。”
既然都已经在庆帝眼皮子底下救了范闲，程灵月也没想过这事能瞒得住。
之前她还担心庆帝让她教太医院的人呢，她虽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可太浪费时间了。
可庆帝却把她放到了二皇子府，就没了下文。
程灵月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总觉得自己猜得也不一定对。
庆帝这种走一步看三十步的人，她纵是活了几辈子，在这方面，也不如他多矣。
虽说从主角范闲的角度看，庆帝真不是个好东西。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程灵月是佩服这种人的。
可她和范闲一样，三观和庆帝完全不同。
加上她来京城，最终的目的就是杀太子，所以注定了这辈子只能站在庆帝的对立面。
不过她如今还很弱小，虽然灵力对上真气强上一筹，但也不一定能敌九品武者。
更不要说，庆帝这个大宗师了。
正所谓，大丈夫……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得到庆帝的‘赏赐’时，她除了在心底问候了庆帝一百八十遍外，也只能接受这种‘赏赐’了。
“手术？是什么？”
李承泽好奇的问。
程灵月就把外科简单的给他科普了一下。
李承泽一听，就知道了这种‘外科’若是在军中普及开来，不知道有多少原本治不了的将士能挽回性命。
“外传吗？”
程灵月看着他郑重起来的神情，觉得颇为有趣，倒是难得看他这样正经的样子。
“你想学啊？”
说完后，程灵月突然想起，之前她就嘴贱的问过这样一句。
当时只是口快的调侃，现在，她觉得若李承泽真想学，她真愿意教。
“范若若学的就是这个？”
“嗯。”程灵月点头。
“好学吗？”
“看资质吧。”
程灵月搅着梨汤，半天没有听到李承泽的声音。
她抬头，正对上李承泽有些纠结的脸色。
程灵月疑惑，这不是说着学医的事么，自己也没说不外传啊，纠结什么？
“二殿下……”
“要拜你为师吗？”
呃……
程灵月的询问被李承泽打断，问的问题也让她一噎。
“不用不用。”她忙摆摆手。“二殿下若是想学，我必不会藏私。若这种医术能推广开来造福百姓，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学生她可要不起。
以后捅出大篓子了，牵连了自己，那才是师门不幸呢。
听到不用拜师，李承泽心中纠结顿时烟消云散。
他真是不敢想象，自己喊她‘老师’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