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往昔的誓约

季华渊看着愈发绝望的雪城爱，心底只是觉得无与伦比的好笑。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刚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又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毕竟他体内的黑暗力量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

现在的季华渊没有必要对雪城爱痛下杀手，更何况，现在的雪城爱对她而言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呢。他没必要做得太绝了，不然以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他总得给自己的未来做一点打算才行。

季华渊：算了算了。看到妳这么绝望，小爷就好心地让妳回去休息吧。

季华渊笑着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雪城爱一个人全身无力地倒在路边。

季华渊回到了神殿里之后只感觉全身都有些神清气爽。黑暗的力量积压得久了，不仅会影响到他自己，迟早也会影响到节气花信们。而花信们看到季华渊回来，心情也不自然地好了许多。

春分：呀，你终于回来了，阿渊。

春分看到季华渊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了下来。

季华渊：啊，是啊。怎么了，这幅表情。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季华渊看到春分一副想哭的表情，稍微有些惊讶。他立刻来到了春分的面前，仔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擦拭着那一道浅浅的泪痕。面前的小花信看起来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很是可怜。

季华渊：好啦好啦，别哭啦……我又没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出去散了会儿步而已，怎么就哭了呀。如果只是这么一小段时间的分别就无法接受的话，真是不知道以后我离开了之后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春分：……阿渊，你真的会离开我们吗？

春分看着季华渊，握紧了拳头。

季华渊：嗯……或许会的。

能不能不走呢，阿渊？

但春分没有把这样的想法直白地说出来。现在的春分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了，那么季华渊一定会笑着揉着她的头发，平淡地说着“妳要接受我们必然会分离的命运”一类的话吧。

季华渊：怎么了，这样的表情？

季华渊担心地看着春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有点怨恨自己不会读心术。他不喜欢看到花信们流泪悲伤的模样，或者说，他害怕看到花信们哭泣。他不希望自己爱着的人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哭泣却正是受伤的表现啊……

季华渊：别难过了。现在我不是没走吗？

春分：……嗯。

春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轻易离开我们的，对吧。

秋分：好啦，春分。别那么悲观了，阿渊不是还没有离开吗？这么悲伤的话，阿渊也会难过的吧。

秋分立刻来到了春分的面前，拍了拍春分的肩膀。

春分：嗯，说的也是。

春分擦了擦眼泪，带着笑容看着季华渊。季华渊微微叹了口气。

季华渊：笑不出来也别勉强自己啊。放心，至少现在不会走的。好啦，别想太多了。

季华渊说。

是啊，现在阿渊没有离开他们啊。或许现在他们也的确没有必要想那么多了。

春分逐渐安下心来。

季华渊只是笑了笑，上了楼。

季华渊：我稍微有点累，回屋子里休息一下。不用担心我，至少现在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放心好了。

秋分：我们知道的，阿渊去好好休息吧。

秋分垫着脚摆了摆手，看着季华渊进了屋。

秋分：别担心啊，春分。阿渊不会忘记我们之间曾经立下的誓约的。他一定不会忘记的，我相信。

春分：我知道。但是……

春分微微低下了头。

季华渊是绝不会背弃诺言的。他一定会永远留在他们的身边。

可如果，背弃诺言的不是季华渊，而是他们呢？

春分闭上了眼睛。

如果普普拉女神要他们回到拉贝尔大陆呢？如果安琪儿女神强制召唤他们回到拉贝尔大陆呢？如果圣洁之光强行把契约重新建立了呢？他们不就会不得不离开季华渊，回到拉贝尔大陆了吗？

秋分：春分，妳还好吗？妳看起来脸色很糟糕啊。

秋分有些担心地问。

春分：不，我没事。不用担心。

春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大暑：春分，别担心。相信我，季华渊会想方设法兑现他的诺言的。

大暑突然开口安慰着春分。

大暑：就算是神来阻挡我们，他也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春分：大暑……

春分从大暑的话语中读出了另一种含义。

春分：嗯，我知道了。

阿渊不会轻易背弃承诺的。

即使他们不得不离开季华渊，季华渊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他们留下来的。

一定会的。

季华渊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撑着脑袋满脸烦躁地看着安静整理笔记的爱丽丝。

爱丽丝：怎么了，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是遇到了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啊。

爱丽丝关心地看着季华渊。季华渊身上的黑暗力量比起之前削弱了不少，估计是又出去乱发脾气了。不过这一次看起来发脾气到连那些“疯狂”的情绪都一并发泄出去，只剩下了忧郁的他了。

而季华渊只是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现在他并不是很想跟爱丽丝解释自己现在遇到的一些麻烦事。——那些关于曾经的誓约的事情。他只是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爱丽丝。

爱丽丝：好啦，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吧。如果想一直遮遮掩掩的话，可是什么都解决不了哦。

季华渊：可就算我说出来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吧？

季华渊无比懒散地瘫在床上，看着爱丽丝。爱丽丝看着季华渊，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把刚整理出来的一些资料放在了季华渊的手中。季华渊看着手里的资料，只是撇了撇嘴。

爱丽丝：这些用得上的，还是好好看看比较好。

季华渊：我知道。但是现在我更在意的不是这个。

季华渊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爱丽丝。他的眼中满是迷茫与不解。爱丽丝愣了一下。这样的表情她以前也见到过，那时候的季华渊正迷茫于自己的未来。那么现在的季华渊又在迷茫于什么呢？

爱丽丝：那么，你现在正在意着什么呢？

爱丽丝耐心地问。

季华渊：……过去曾许下的那一个誓约。

季华渊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

季华渊：我曾对着异界的四季女神与光暗双子女神发过誓，不管经历多久，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永远陪在花信们的身边，永远不会背弃这个誓约，即使要失去这个生命，哪怕要牺牲我的一切。

季华渊说着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爱丽丝：这个誓约啊……我以前似乎听说过。你当时非常认真，看来是下定了决心呢。

爱丽丝带着笑容说。

季华渊：但是现在看来，我似乎已经没办法实现这个誓约了。

季华渊说着，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的印记正发散着淡淡的光芒。——若是他背弃了这个誓约，那么他将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处罚。而且，说不定这个处罚还会无意间伤害到节气花信们呢……

明明决定了，绝对会保护好花信们啊……

爱丽丝：为什么？

爱丽丝略担忧地看着季华渊。

季华渊：拉贝尔大陆绝对会带走花信们的。但现在的我并没有自信可以与拉贝尔大陆作对。今天看到春分那样的表情之后，我愈发担心起来了……现在的自己，真的可以实现曾经的誓约吗？

季华渊握紧了手，视线也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爱丽丝：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

爱丽丝笑了一声。

而季华渊却略惊讶地看向了爱丽丝。

爱丽丝：即使说着“现在的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却还是在努力去做啊。

季华渊：那是因为——……因为，如果不去做的话，就更保护不了他们了啊。

季华渊叹着气说。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可以保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也同样可以毁灭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光明的希望之力与黑暗的破坏之力，现在就在自己的手中。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守护好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呢？

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实现自己许下的那个誓约呢？

季华渊：完全不明白啊……

季华渊叹了口气。

爱丽丝：你现在只是想得太多了而已啦。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哦。

爱丽丝的视线飘去了其他地方。

季华渊：嗯？

季华渊看着爱丽丝。

季华渊：什么意思？

爱丽丝：相信自己的心。

爱丽丝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着季华渊露出了笑容。

爱丽丝：花信们可非常信任你呢。

季华渊：……而现在的我却可能会辜负他们的这份信任。

爱丽丝：这样的丧气话可不能随便说呢。

爱丽丝摇了摇头。

爱丽丝：不过也正常。现在的你又开始迷茫了。被黑暗侵蚀的这颗心，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呢。

爱丽丝：但是在那之前，不要轻言放弃啊。

爱丽丝认真地看着季华渊。

季华渊：我知道。

季华渊捏了捏头发。

无论如何，他也绝对不会主动放弃花信们的。

如果是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才保护不了他们、背弃了自己的誓约的话……

算了，到那个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