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性拉满

一眠扛着芙宁娜,在错综复杂的通道内快速穿行。她刻意选择了一条人员相对稀少的路径,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盘查,另一方面,肩上之人背后那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愚人众标识,让她既觉得麻烦,又隐隐感到一种搅动风云的快意。

  “真是意外的收获……不知道这‘烙印’能带来什么有趣的变数。”一眠心下盘算,脚步愈发轻快。她感觉到肩上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显然是药效在逐渐减退,但那如梦仙的药力岂是那么容易抗衡的?这点微弱的挣扎,不过是意识沉沦前的涟漪。

  然而,一眠并不知道,她所以为的“涟漪”,正在芙宁娜的识海深处酝酿成一场无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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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粘稠而沉重。

  但在这片意识的深渊里,一点微光始终未曾熄灭。

  芙宁娜感到自己像沉没在深海,四肢百骸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呼吸艰难。那甜腻的“如梦仙”气息试图将她拖入更深的迷梦,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一眠那带着戏谑的声音,以及……一种更尖锐、试图钻入她脑海的异物感。

  是那个眼罩。

  浅紫色的纹路在她戴上的一瞬间,就如同冰冷的毒蛇,试图将某种意志烙印进她的精神核心。那是一种强制性的暗示,指向服从,指向归属,指向对至冬、对愚人众的盲目效忠。

  若换作常人,哪怕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在这“如梦仙”削弱意志力,又遭遇专门针对精神的控制装置双重打击下,恐怕早已心神失守,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

  但芙宁娜……她是经历过什么的人?

  先后跟多托雷等强敌互肘几次的,而且抗性拉满的的人。

  这种程度的精神控制?对她而言,简直就像试图用微风撼动山岳。

  当那浅紫色的能量顺着眼罩试图侵入时,它遭遇的不是一片可以随意涂抹的画布,而是一面经过千锤百炼、光滑如镜的灵魂壁垒。那所谓的“精神烙印”和“归属暗示”,如同水滴撞上烧红的烙铁,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蒸发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至于后背衣服上浮现的那个愚人众标识……芙宁娜虽然在昏迷中无法直接感知,但即便她知道了,大概也只会付之一哂。在她看来,这无非是某种元素力印记或者愚人众装备自带的后门程序,或许对特定人员有追踪或控制效果,但对她这个“外人”,尤其是一个对元素力和精神干涉都有极高抗性的存在而言,跟小孩子玩的贴纸没什么本质区别,最多是样子唬人点。

  真正的威胁,依旧是体内的“如梦仙”药力。但这药力,也正在她顽强意志的抵抗和身体本能的代谢下,逐渐松动。

  不知过了多久,芙宁娜的意识从深海中一点点浮起。她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凭借感官搜集信息。

  首先感觉到的是颠簸,似乎被人扛在肩上移动。然后是浓郁的、混合着尘土和陈旧木材气味的空气。耳边能听到模糊的、压低的交谈声,以及……金属锁链碰撞的轻响。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呼吸,维持着昏迷的假象。感官逐渐清晰:扛着她的人步伐稳健,但呼吸略沉,似乎消耗不小。周围的环境音提示,这里似乎是一个……临时的牢房区?她能听到几声压抑的叹息,还有从不同方向传来的、被囚禁者特有的那种绝望的寂静。

  终于,一眠停下了脚步。

  “啧,总算到了个清静地方。”一眠低声自语,似乎是将芙宁娜放在了什么粗糙的垫子上。“得去跟头儿汇报一下情况,这‘货物’的变故得说清楚……反正她也跑不了。”

  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然后是沉重的木门被关上的闷响,以及落锁的“咔哒”声。脚步声逐渐远去。

  芙宁娜又耐心等待了片刻,确认周围再无声息后,才缓缓地、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昏暗。她躺在一个狭小的、由粗糙岩石垒成的牢房里,只有墙壁高处一个狭窄的透气孔投下些许微光。牢门是厚重的木头,中间有一个带栅栏的小窗。她身上穿的,正是那套被一眠“魔改”过的藏镜仕女服饰,脸上的眼罩依旧戴着,但那种试图侵入精神的浅紫色能量早已被她无形的意志屏障隔绝在外,对她而言,这眼罩现在就是个普通的、有点碍事的遮眼布。

  她尝试动了动手脚,除了之前捆绑造成的些许酸痛和扭伤处的不适,基本行动无碍。体内的“如梦仙”药力尚未完全清除,头脑还有些昏沉,但已经不影响思考和行动。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芙宁娜迅速判断形势。她轻轻取下眼罩,环顾四周。牢房内除了一堆干草,空无一物。

  就在她思考如何突破这扇牢门时,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由远及近。

  “……快点换岗,妈的,这鬼地方湿气真重。”

  “听说头儿他们抓了个大鱼?好像还出了点岔子?”

  “谁知道呢,反正看好这些‘货’就行,里面关的那个女人,据说是从枫丹弄来的,跟那个叫林尼的魔术师有点关系,头儿吩咐要单独关押,别让她跟那些至冬娘们接触。”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钥匙串哗啦作响。

  “老五,你去检查一下里面那个,刚抓回来的,别出什么问题。”一个声音说道。

  “行,你看好外面。”

  机会!

  芙宁娜立刻重新伪装一下,迅速躺回干草堆,调整呼吸,再次伪装昏迷。同时,她将一小截之前磨断绳索时可能残留的、或者从干草堆里找到的、较为坚硬的草茎,悄悄攥在手心。

  牢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盗宝团服饰、被称为“老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嘴里叼着草根,漫不经心地用脚踢了踢芙宁娜的小腿。

  “喂?醒着没?”见没反应,他嗤笑一声,“看来药劲还没过。啧,这身打扮真怪,至冬那边现在流行这种?”他蹲下身,似乎想仔细看看芙宁娜脸上的眼罩,或者她背后的标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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