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雪】018：失控

每做出一个选择，背后就一定有其原因。所以，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支撑着你选择了最不适合你的路？

——018：情绪滑坡——

李晗：“啊？”

李晗觉得很不可思议。

李晗：“可是，会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呀。”

沈晚凉：“不，我们想到过的。”

沈晚凉摇了摇头。

沈晚凉：“不完全公开五大家族名下的产业具体有哪些，是为了让那些同行业的公司能够更好地发展，维护行业平衡。”

沈晚凉：“可相应的，也给了那些不法分子更多可乘之机。”

沈晚凉：“我们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最终还是决定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选择了稳定行业生态。”

杜城听到他这么钻牛角尖的话，头都大了。

杜城：“可是会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是你们的错啊。”

杜城：“你们只能管好自己，又要求不了那些同行和你们保持同一个标准。”

杜城：“哪怕你们真的公开了产业，那些人就会变好了吗？”

杜城：“不可能的，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有问题，跟你们没关系。”

沈晚凉见他这样着急，忍不住笑了笑，轻声道：

沈晚凉：“我知道的。”

沈晚凉：“我又不是什么大圣人，如果全世界每死一个人我都要伤心的话，那我早就没办法活了。”

沈晚凉：“我所关注的也只有眼前人罢了，其他的人都与我无关。”

说起这个，他又回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渐渐垂下眸语气低沉了许多。

沈晚凉：“虽然，在多数时候，我连眼前人都帮不了。”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阖上眸扶着额头叹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绪，才睁开眼对四人歉意地笑了笑。

沈晚凉：“不好意思，是我说错话了。”

沈晚凉：“你们继续忙吧，我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就自己回了办公室，只留下杜城四人面面相觑。

其实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又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因为病情的影响，他的情绪总是容易失控。

这与普通人自控能力差，总是放任自己发泄各种情绪不同，他是因为生病了，才出现这种情绪滑坡的情况。

李晗看着沈晚凉进了407关上门，才敢小心翼翼地问杜城：

李晗：“城队，沈顾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呀？”

沈翊罕见地沉着脸没有笑，看着沈晚凉的办公室思绪翻涌。

沈翊：“不，并不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和他同样看着407房间门的杜城听到他这句话，立刻转过头看着他问：

杜城：“你发现什么了？”

他能够感受到沈晚凉的情绪有些不对，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沈翊与杜城对视了片刻，转头沉默着看了看李晗，又看了看蒋峰。

杜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刚准备对蒋峰说些什么，就听对方先开口道：

蒋峰：“嘿嘿，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就拉着李晗赶紧走了。

杜城跟着沈翊进了他的办公室，刚关上门就立刻问道：

杜城：“你看出什么了？”

沈翊一边思考，一边回答他：

沈翊：“晚晚他有的时候确实会显得太过善良，但绝不是会钻牛角尖的性格。”

沈翊：“刚刚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和原本就喜欢自怨自艾的那些人不同，更像是进入了一种特别的状态。”

沈翊：“之后他和我们道歉时，就像是从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重新回归了理智。”

沈翊：“他的情况很不对劲，恐怕这就是他这次调到北江来散心的原因。”

沈翊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担忧。

沈翊：“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及，这个情况具体是怎么回事。”

杜城转过身，握着茶杯的顶部重重地放到桌上。

杜城：“无非就是和那些案件有关。”

说到这个，杜城就忍不住感到心疼。

杜城：“以他的性格，真的太不适合这个职业了。”

杜城：“可偏偏又那么巧，他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天赋实在是太高了，专业水平可以位居世界顶端，没有人能够在他之上。”

杜城：“因为这个能力，就算他不想再做心理顾问，想要退出，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杜城：“总会有那么几个复杂或者影响很大的案件需要他的帮助。”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杜城：“如果，他一开始就没有接触过犯罪心理学，就好了。”

哪怕……哪怕他们有可能会没办法相遇。

蒋歌说她哪怕千疮百孔，也要一直走下去，阿凉又何尝不是呢？

他所经历的那些痛苦，有很多人都无法承受。

沈翊：“可能是因为最近积压的负面情绪太多了，影响到了他的状态。”

沈翊猜测道，而后抬眸看向杜城。

沈翊：“我们平常多注意一些他的情况，没有大的案子，别让他参与。”

杜城点点头同意了。

杜城：“那行，就先这样儿。”

两人在这里简单商讨出一个对策，另一边，被他们关心的沈晚凉在回到办公室后就从口袋中拿出药吃了一片。

他之所以会把花带进办公室里，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花，另一方面是因为清雅的花香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这些花都是为了他专门培育出来的，数量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百合，白色和红色居多，还有一些白玫瑰、白色郁金香什么的。

百合花有安神清心的作用，专门培育的这些效果更好一些，所以他的头发上才会缠绕一些百合花枝。

虽然作用并不明显，但也聊胜于无吧。

在他耐心地给几十盆花都浇上水后，沉郁的心情也得到了基本的消解，只余几分哀楚仍在心头。

沈晚凉从书架上的木盒里拿出与花一起带来的琵琶调了调音，而后抱着琵琶开始缓缓拨动琴弦。

这把琵琶的琴弦是尼龙钢丝弦，手感柔软、余音长，可以不佩戴甲片，使用真指甲弹奏。

警局平常并不热闹，因此琵琶的声音可以说是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在外面开放式办公室里工作的警员耳中。

杜城刚和沈翊谈完话走出他的办公室，就听到了一段细腻、柔美的旋律。

李晗转身看到他，缓缓站起来微抬着眉略有些纠结地说：

李晗：“城队，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乐器的声音？”

原谅她对老祖宗传下来的乐器并不是很熟悉，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古筝、古琴还是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