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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知道圣诞节? ”

“我懂了。 ”

“就像我妈妈的记忆? ”

“可能吧”

“你能感受到这么大的力量吗? ”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是她去世的地方。她死前最快乐的记忆，她可能想记住它，所以她还在那里。 ”

“啊，好吧，”我微微点头。如果妈妈对圣诞节感到高兴，那就好了。从那以后，每年我和 Direk都会一起回家过圣诞节，这就像帮了她一个忙。“哦，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哭了，尤其是 North。”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

“哦，以防你想取笑我。”

“你一定要取笑我吗? 一点也不好玩。”

“你喜欢什么? ”我恼火地说，仍然坚持说他就像一个电量不足的机器人。“不管怎样，谢谢你。这几天很累。 ”

“Aum”

“你要给我妈妈的照片上色，对吗? ”

“呃，我已经接受了这份工作。”

对方只回答了这么多。我的手继续在阳台上弹吉他，我看到天空一片漆黑，风不时吹进来，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有我的吉他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弹吉他而生气了，而他却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风景。但谁在乎，这是我的家，寂静让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事情。当我对他感觉到的东西感到疑惑时，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说我妈妈相信我能继续前进，你怎么知道的? ”

“感觉。 ”“再说一遍，再解释一下。 ”

“看起来她并不担心自己的死亡，这里面有一种自信的感觉。

“真是太微妙了，”我对自己说。如果我不知道，我会感到惊讶。但我感觉到了。

这个小家伙的东西真的很酷，但他伴随着缺点和危险。然后……我说没关系。

“现在要去哪里? ”

“不知道。”他轻声回答。

“哦。 ”

“我只知道我去打架了，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不过你说好，那就好，对吧? ”我轻声说道，强调着自己心里想的。仿佛在告诉自己，妈妈在某个地方很幸福。

“……”我什么时候抬头看向面前来递纸巾的人? 不知道。我茫然地接过，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又噙满了泪水。我叹了口气。别自寻烦恼了。你为什么流泪? 今晚就给我就这样把。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流泪了，畜生。

“我在想我妈妈会不会幸福……所以? ”

“嗯，你觉得会这样吗? ”

“不知道”

“哦”，我举起手，用纸巾用力擦去眼泪。

“我只知道这样很好，但之后就不知道了。

“至少，正常人都会说自己一定是幸福之类的吧? 不是那样吗? ”

“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现在是否幸福，但是……”

“但是? ”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因为不管怎样，她已经走了。还活着的你才是值得幸福的。如果你总是难过，你妈妈怎么会幸福呢? ”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难过，要幸福。”

“没有人告诉过我，你知道吗? ”我忍不住说。

“因为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我的悲伤，大概。”

“那你怎么知道? ”

“我以前读过感情，”他站在我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哦，是的，”我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一点，甚至连“不要难过”这句话都没有。我从来没有表达过我难过，像我这样的人…

没有必要，也没有人告诉我们要快乐。

“……什么? ”他困惑地问道，而我一直在惊讶地看着他。

“没有。”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转过身来。

我们站在阳台上，还是那个地方，过了一会儿，他要求先去睡觉，只剩下我坐在沙发上傻傻地看着。

头顶的天空继续吹着凉风，我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话虽如此，只有那个矮个子明白我的感受。

因为他的特殊能力，“只有像我这样还活着的人，才配得上幸福。如果这样，如果你一直难过，你的妈妈怎么会开心呢? ”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难过，要开心。”

“妈妈希望我幸福。”

你不仅帮忙找到了妈妈，还帮助了我。帮助了多年来一直沉浸在痛苦中的我。

那些话，

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真的谢谢你……

第十七章 Guitar and Drum吉他与鼓

在熟悉的卧室里一张大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纯色的窗帘，一张床头柜，一个衣柜。从我记事起，这个房间就属于我了，从地板上堆满玩具，到堆满高中的书，现在那些书都被收起来了。这个房间随着时间和我的年龄而改变，但因为我高中毕业后不得不搬出去，所以这个房间感觉比它应该的更空旷。即便如此，在我眼里，它仍然是一个熟悉的房间。

这所房子还是一样。虽然少了点什么，但仍然是家。知道母亲在这所房子里留下了那么多美好的感觉，让我意识到，这不是我曾经想象的充满悲伤的房子。

我和 Direk搬出去，一年只回来一次，是因为我们无法忍受住在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但其实，妈妈最后的记忆，就是我们大家在这里相聚的时候，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昨晚是我离开这个国家去找妈妈以来，第一次睡得好的时刻，我睡得不多，不知道是因为几天来一直很累，还是因为心情放松，但应该是后者吧。

昨晚哭到醒，跟Direk说话，想到了很多事情，甚至还让那个矮个子说了些话，让我好受了不少，就像我已经放下了我一直背负的一切。

就像重生一样，重生为一个重生的自己，从地狱里复活，全副武装，准备用拳头对抗世间所有的地狱。不管是拳击还是其他什么，进来吧。

我就是这么说的。谁会那么快好起来? 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接受。

我也不是完全接受不了，可能也不会100%好起来，但至少……只是基于事实，并不痛苦。

我九点左右醒来，赶紧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像往常一样，我下楼去吃了点东西，然后上楼。

打开门，进入另一个房间，那是我经常去的地方，练习室。音乐~

如你所知，我会打鼓。这个故事也发生在高中。

因为我喜欢摇滚乐，所以我学会了打鼓。Direk给我买了一个鼓，做了一个隔音室

给我，以免打扰别人。然后当我的朋友发现我会打鼓

时，我们组建了一个乐队，为了好玩而演奏音乐，制作蹩脚的歌曲供人们听。

直到突然间它又流行起来。我的乐队在学校和周边地区非常受欢迎。但毕业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看着我的音乐练习室，里面还是那套架子鼓和乐器。其他东西，Direk都给我买了， 以防我想换个氛围，弹点别的。

我会弹一些，但其实不是那么喜欢。我最喜欢的是鼓，其次是吉他。我来检查这检查那，发现我的鼓没有问题, 都是因为 Direk。

我还是会时不时让人来照顾我的乐器。每次我回来，我都会发现一切都还很正常，还在原地。我把手机连接到蓝牙音箱，选择音乐。

过了一会儿，一首熟悉的摇滚歌曲响起演奏着。我挥动手中的鼓槌，习惯性地用鼓槌敲击。

什么都不用想，让全身跟着音乐的节奏舞动，就像是随着沉重的旋律释放了一切，一点儿也不留情。几首歌之后，我开始感到疲倦，不得不停下来喝水。我懊恼地捋了捋覆盖在脸上的头发。虽然开着空调，但汗水还是从脸上流了下来。

休息的时候，我听到手机传来通知声。我伸手拿起来看。矮个子……?

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通知，不知道为什么。等我意识到了，我打开了。好像是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ss.: 没饭吃。

章：面包和果酱在最上面的柜子上，我换地方了。

ss.: 找到了。

章：还是吃别的?

ss.: 没事。

ss.: 好的

看到他这样回应，我就把手机放下了。能有人陪玩就好了。他也一样。我坐着等着，直到他开门进来。他的表情很淡然，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他环顾了一会儿房间。

“……”他转过头看着我，但没有说话。

“你弹什么东西? ”我问。

“吉他键盘”

“来试试吉他吧。”

“……”对方什么都没回答，就走过去拿起电吉他插上音箱。他坐下，把吉他放在膝盖上，手指放在和弦上，开始拨动。我有点惊讶他竟然选择选电吉他，然后吉他独奏的声音响起，我被他的玩法惊呆了。

“哇”，我不由自主地说。这矮个子怎么总是让人惊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有很多东西。

有趣，隐藏的。 。 。

从他画画的样子，听的歌，看的小说，到现在，我都注意到了。也会弹吉他“你真厉害。你以前玩过乐队吗? ”

他摇了摇头。

“表演, 比赛, 什么的? ”

“从不”

“从不? ”

“呃”

“一个人玩? ”

“是的”

“真可惜，你打得这么好，”我没说别的就说。

相反，把注意力转向房间的其他地方。如果你打得这么好，你一定练习得很刻苦，很刻苦。那么刻苦却不给任何人看?

“那你为什么玩? ”

“很有趣”

“只是因为好玩才玩? ”

“是的”

“你对这样玩不好不感兴趣吗? ”

“不。 ”

“为什么? ”

“工作量很大。”

“你是说绘画工作吗? ”

“是的”

我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这一定很像我，过去，我一个人打鼓，因为好玩。我努力练习，因为我想弹得好。弹得越好，就越有趣。我以前以为一个人弹就够了。直到有人邀请我加入乐队。我发现和别人一起演奏音乐更有趣。尤其是如果有才华横溢的人与您一起演奏的话。

“你会弹什么歌? ”

“有很多。 ”

“这个，”我问，把手机拿出来给它看。因为他离鼓不远，他向前倾身摇了摇头。我浏览歌曲，直到找到一首他可以弹的。“真的吗? 简单的曲子不能弹，难的曲子可以弹吗? ”

“我练习过了。我喜欢这首歌。”

“哦, 来吧。 ”

“是的”

当歌曲开始时，我等待吉他领唱并跟随这首歌。我不得不打开音乐，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一起演奏过。这太难了，而且没有歌手。过了一会儿，鼓声响起，我开始弹奏，任由身体自行移动。弹吉他的人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的表情看着我，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专心致志地打鼓。弹完后，我问道。

“你在看什么? ”

“很酷。 ”

“啊? ”

“刚才那鼓好酷，好棒，好棒。”他用缓慢而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收到这样的称赞，我惊讶地皱起了眉头。那语气和表情

说到打鼓，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我经常被夸奖，所以我很擅长，直到我习惯了。

我已经习惯了，我像往常一样扬起眉毛，打算用表情告诉你。就好像在说“这绝对是真的。”

“你弹吉他也不错。”

“呃，”他点点头，然后放下吉他站起来朝我走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能打扰你一下吗? ”

“什么”

“教我吧。 ”“鼓。 ”

“呃”

“怎么样? 想玩吗? ”

“很好玩。 ”

“好啊好啊。”我站起来让他坐下。他拿起鼓槌开始演奏。他突然感兴趣了。他的眼睛开始闪烁着光芒。这个矮个子、蓝头发的家伙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尽力而为的人。

我开始简单说明。它专心地听着，似乎在努力。

我开始简短地解释。他专注地听着，似乎在尝试。记住每一个细节我开始向他展示一些简单的节奏，他也跟着跟着。几分钟内我不知道这是天才还是坏事。但有一件事可以感觉到，这是非常有意思的。

从他在许多事情上都表现出色来看，他可能很喜欢学习, 就像……他想做那个，他想尝试这个，他和看起来漠不关心的外表不同，这家伙想尝试一下，与沉闷的外观相反，一旦尝试过，就会想了解他更多，他是个有趣的人，我们平时不常碰面，他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但其实隐藏了很多。

而这次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些至今仍在我脑海中不断重复的话语。

我看了一眼专注地打鼓的人，他坚定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更有魅力。

直到鼓槌从他手中滑落，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因为鼓槌在我身边飘落下来，所以我捡起来还给了他。

“如果你这样拿着他，他就会掉下来。”

“我该如何握住它? ”他问道。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住鼓槌。我握住那只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告诉他要握得更紧。你的手怎么这么小? 于是，鼓棒从我手中滑落，他“呃，嘿”地叫了一声，我立刻松开了手。

“呃, 给。”他叫道。

“不好意思，刚才发呆了。”

“嗯。”他回答道，然后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鼓上，用我之前告诉他的握鼓槌的方法。

“好的，我先走了，马上就回来。”我说。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走出音乐室，在阳台前原地停下。我在裤袋里翻找香烟 ，只找到一包空烟。我有点不爽地把它扔了。

刚才那是什么……

因为看到他如此专注地打鼓，我觉得他看起来很漂亮。然后我觉得他的手握起来很舒服。

我首先对他所做的许多事情感到印象深刻，他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中让我这样的人感兴趣，我听的歌，我看的小说。

操……该死的，我觉得不对。肯定不对啊。我举起手，疑惑地揉了揉头发。两个的想法正在汇聚在一起。

乱七八糟，不，不可能！

但我并没有感觉不好，甚至还不错。那个小家伙帮了我不少忙，也很有趣。我听的歌很少有人听过。

那又怎么样? 这世上听音乐的人那么多。再说了，我喜欢懒惰的人，喜欢装着小电池的机器人的人吗? 懒惰有什么不好? 他们没事，他们个子矮，头发是蓝色的。正常人哪有在大学里顶着蓝色头发到处走的? 不过你为什么要说正常人呢? 你不是正常人吗，Athit?

以前我都是先看有胸的人，知道吗? 那个矮个子没有胸！ 不过那只是外表而已。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些人。只是表面而已。一点也不重要。再说了，自己已经很帅了，凭什么要以貌取人！ 是啊，没错！ 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爱情吗? 但是既然发生了，就接受吧，好吗? 要是我不接受呢? 算了，算了，去他妈的。这些感情最终会自己消失的。

但是会消失吗? 如果你觉得那个矮子这么有趣，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可不容易找到。你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放弃它不是太浪费了吗！ ?

哦，该死！ 和自己争论就像拥有另一个身体，你这个混蛋。

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

Fah! Fah! Fah! Fah! Fah! 我马上需要帮助! 我立刻打电话给 Fah。我等了很久他才接电话。

(怎么了)

“Fah, 问我个事。”

(那个)

“呃，该死，我该说什么? 这么说吧。额，

你喜欢你的老婆，你怎么知道的? ”

(……那个)

“什么”

(你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回答我。 ”

(我喜欢他。我觉得他很可爱，我想和他在一起，诸如此类。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问吗? )

“就这样? 好可爱。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身上的可爱这个词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因为从出生以来，我就从来没有过可爱这个词的感觉。不管别人说什么可爱，我都无法理解。我不明白可爱是什么意思。

(嗯，所以都是你的事? 你喜欢谁? )

“喂，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呢? ”

(你说你没有感觉，再说，还能是谁呢? )

“哦，好的，算了，你快点回答我吧。”

(你是不是搞混了? )

“我看起来很可疑吗? ”

(你一脸慌乱的样子, 你喜欢 nong Dao吗? )

“天呐，Tonfah，你好聪明啊。”我皱眉，这该死的家伙好聪明啊！

(我看到你和 Nong一起去的，之前你还好好的。)

“是啊，那个矮个子，不过我觉得我不喜欢他。不，绝对不喜欢。”

(真的吗? 如果你确定，你打电话问干嘛? )

“是啊, 不过 Tonfah, 我……”

“果然是你啊? ”

“好吧……是我，你这个畜生。”我骂了一句，想不出该说什么。Fah说的没错，如果确定的话，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因为我的思想里已经有一半承认了自己喜欢他，那个混蛋。

(你大概觉得你这样的人不会喜欢别人吧。)

“你又知道了，你肯定是我脑子里的寄生虫。”(这不难猜，因为你这样的人，和爱情的距离很远，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这样的人会向我咨询这件事，Jo和

Hill肯定会无话可说。)

“是吧? 很奇怪，Fah，可能吗?我从来没对这种事感兴趣过，你们都有老婆，我不在乎。”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把刚才脑子里想的一切，尽量都告诉了 Fah。(嗯，你说的，nong真是个有趣的人，和你很般配。)

“般配? ”(刚刚好，不多不少，对吧? )

“嗯，大概就是这样。”

是的……

不多不少，一切都刚刚好，一切都完美契合。

(如果你错过了这个人，没有办法再找到他。)

“如果放手了，就去他妈的，因为真的，我……妈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必须成为什么样的人才能恋爱是没有限制的。)

“……你说话很有道理。”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很简单。)

(有没有 nong和你住在一起，你更喜欢哪个? )

他的话让我安静了下来，我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直到得到了答案。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Fah”

(你怎么说? )

“我觉得我更喜欢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第18章 越界了 Crossed the line

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我看到隔壁邻居正焦头烂额地讲着电话，一边来回踱步。他的神情相当焦躁，让我有些犹豫是否要打扰他。虽然我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看起来他似乎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争吵。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肚子开始饿了，原本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要出去吃饭，因为厨房里的面包已经吃完了。如果不能按时吃饭，我的胃会疼。

看着对面那人烦躁的样子，我有些犹豫要

不要开门出去。但站在这里不动感觉更奇怪，显得就像是故意偷听别人讲电话一样，实际上我什么也听不到。

我决定推开门走出去，抬头看了看正在对着电话里吼叫的他。他显然情绪不太好，应该是在吵架吧。

“不，Fah， 你搞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那个……”我轻声叫了他，但他似乎没听到。

“我说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谁会去……！ ”

他似乎从眼角瞥见了我，突然停止不说话了，脸上满是不悦地转过头来查看。但当他看清是我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

“刚刚。 ”

“刚刚? ！你偷听我讲电话吗? ”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要出去吃饭。”我说。

他皱起眉头，脸色比刚才更加不悦，随后又把手机贴回耳边。

“我们晚点再聊。”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转过身来看着我。

“你听到了什么? ”

“什么都没听到。”

“说实话。 ”

“真的。 ”

“唉，真是见鬼。”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拨弄了一下头发。“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

“我想问什么时候去吃饭。”

“好吧，你先到楼下等我。”他说着，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我便转身走回客厅，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等他。我等了大概十来分钟，他才走下来。看起来他的情绪仍然没有完全平复。我跟着他走到车里，车内的气氛异常安静，和平时一样连音乐都没放。不过，我倒不觉得尴尬，尽管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人有些不安。

看来他确实是和电话那头的人吵架了，应该是跟他那位喜欢猫的男朋友吧，因为我听到了他的名字。如果他们真的吵架了，希望不要让猫也跟着心烦。

话说回来，现在泰国几点了? 不是已经很晚了吗? 应该和猫在一起吧，估计早就睡着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我跟着他进去点餐。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我望向外面的风景。这时，我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果然，是对面的人。

“怎么了? ”我问他。因为他用手撑着下巴，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地盯着我，让我感到不自在。这样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在质疑我，还是不满我?

“你。 ”

“……”

“你。 ”

“什么? ”

“怎么回事? ”

“什么怎么回事? ”

他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种厌倦的神情，随后把视线移向别处，但不久后又回来盯着我看。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随他去吧。

我掏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看打鼓的影片。不久后，食物上桌了，我才摘下耳机。

对了，今天是星期二啊。

我把盘子里的蔬菜全吃光，却留下了那些昂贵的肉，因为忘了今天是星期二。我每周二都吃素，这是当时奶奶动手术时我许下的愿。奶奶是星期二出生的，所以我发愿如果她手术顺利，我每周二就吃素。

“不吃肉吗? ”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

“吃点吧，让我这个出钱的人感觉不至于亏本。”

“你要吃吗? ”

“哈? ”

“我说肉，要不要吃? ”说着，我瞥了一眼他盘子里剩下的满满的蔬菜。“你可以用蔬菜跟我交换。”

“什么? 用肉换蔬菜? ”

“今天我吃素。”

“今天? 为什么今天? ”

“我每周二吃素，要不要换? ”

“好啊。”他说着，把蔬菜舀到了我的盘子里，然后把肉拿走。“蔬菜有什么好吃的? ”

“挺好的啊。”

“我可不喜欢。”

“你不吃蔬菜? ”

“能吃，但要是可以选的话我宁愿不吃蔬菜。我可是个肉食动物。”他挑起一边眉毛，语气中带着调侃。看来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能说起这些玩笑话了。

“你真不错。”

“什么? ”

“你喜欢吃蔬菜。”

“……”

“我封你为我的专属蔬菜吃菜员吧。”

“不用了。 ”

“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我沉默着，没有再回话。他到底在说什么啊……算了，我专心吃着盘子里的蔬菜。蔬菜是唯一我可以吃很多的东西，因为它们不会让我觉得太饱，还挺美味的。我抬起头来，发现他还在盯着我看，这次他的表情不再那么严肃，也不再显得烦躁了。

“你有什么不满吗? ”

我的问题让他轻轻笑了出来。

“这问题挺像混混问的。”

“不是啦，我只是随口问问，看到你一直看着我。”

“就只是看而已。”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所谓的态度。“你就坐在我对面，我

也不知道该看什么好。 ”

“……”

“你真是个不错的视线落点。”

那句话说完，我愣住了。但显然，比我更惊讶的是他自己，似乎也对自己说出的话感到意外。

“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问到。但坐在对面的他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思，完全没在意我说的话。我们的对话陷入了将近五分钟的沉默。

“不知道。 ”

“……”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带着一脸厌烦的表情回答，彷佛懒得再多想。

“哦，嗯。”我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看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如果是这样，那就算了吧。他叫来服务员结了帐，之后我们就离开餐厅回到了车上。

我站在阳台上抽烟，让那个小矮子继续在练鼓室里打鼓。刚才在餐厅里的小插曲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旋。“视线落点不错。”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会说出那样的话? 而且我甚至不太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因为看着他觉得很舒服吧?对，应该就是这样，看着他感觉很舒服。

就像看着天空、树木、大海那样，是一种让人觉得舒适的自然景象，没有任何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方。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在看一片平静的海洋。

人们总是喜欢看让自己感到舒服的东西，不是吗? 所以，盯着那个小矮子看了一个小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那个小矮子也没有抱怨过，或者他抱怨了但我没听到?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在和 Fah争论，我不会喜欢那个小矮子。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那家伙? Fah也没有强迫我承认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放弃了。虽然听起来我们像是在吵架，但其实我才是那个发火的人。

Fah说回到泰国后再好好谈谈， 因为电话里是说不清的。回去后我恐怕还得跟 Fah聊很多，他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对我来说那些关于爱情的事情一直都很遥远。我从来不在乎，因为我觉得那根本没什么好在乎的，甚至让人觉得烦。

我一直忽视着所有人都在追寻的东西。

当爱情第一次靠近我时，我既无法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接受自己的感情吧。一旦我接受了，可能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数的烦恼。如果我让自己深陷其中，会不会就像无法失去母亲和 Direk那样，也无法离开他?但如果真的失去了呢? 那会怎么样?

与其准备好心碎一次，不如干脆避免自己再心碎第二次吧?

不，不要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要越界会更容易吧。“如果你错过这个人，就再也遇不到了。”

Fah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应该就是这样吧， 翻遍整个世界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但又怎样呢? 如果得到了最终却还是要分开，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真是懦夫的想法，真他妈的废物。

唉，我真讨厌自己变成这样。

“喂。 ”

我听见身后有人叫我，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那个小矮子。他正是让我思绪混乱的罪魁祸首，此刻正从阳台门探出头来。

“什么事? ”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打鼓的问题，能帮个忙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继续抽烟。“没空。”

“好吧。”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我听见轻轻的关门声，随后我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也许，跟他保持距离会让一切变得更好吧。这样我就不用再烦恼该怎样应对这些陌生的感觉，也不用担心会受伤。下定决心后我便没有再和他说话，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平时也很少聊天，除非是我主动开口，不然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太多交流。我们到机场后吃了点东西，然后登上回泰国的飞机。

我拿出刚买的新耳机，找了一会儿歌，突然想起那个矮子之前发了一个歌单给我，是我主动问他要的。我点开听了几首，还是觉得挺好听的。

坐在我旁边的他，正在读一本我们一起买的恐怖小说。我一向对小说没什么兴趣，但看他读得那么专

注，我也跟着翻了几页，发现小说其实挺有趣的。

“……”他注意到我把书递给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

“给你。 ”

“你不读了? ”

“懒得读。”我回答。这是我刚买的小说，但我知道自己没时间读，干脆就直接给他了。他似乎有些犹豫，但我直接把书放在他腿上，随即转头望向窗外。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我瞥了一眼旁边，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抱着那本书。

“这本书好看到让你不想放下手吗? ”

我不自觉地又叹了一口气。原本打算帮他把书收好，但后来觉得还是算了。我转而去做别的事，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时，突然惊讶地发现那个矮子竟然靠着我睡。近距离地看着他的感觉跟平时真的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竟然特别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把他推到另一边，然后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那股香味还残留在我身上。这家伙不会用香水，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用香水。

衣服上的香味应该是他洗发水的淡淡香气吧。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家里的洗发水有这么香，大概是因为那是他的味道吧。

“如果这样的话，他身上应该也很香吧。”

“天啊。 ”

“他妈的。 ”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

“你到底在想什么，Thit！这想法简直跟变态一样，糟透了！ ”

“够了，别再想那个矮子了，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糟糕透了，像是谁在生气似的。难怪刚刚那个在旁边洗手的人脸色像见了鬼一样，匆匆洗完手就跑了出去。

全都是因为那个矮子靠着我睡，还把他的洗发水味道弄到我衣服上，害我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我回到座位发现那个矮子已经醒了，他正在看那本小说。我坐下来故意不去理会他，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推了我一下，叫我。

“什么事? ”

“这本书挺好看的。”

“我不想看。”我连头都没转过去就回答了。他也没再说什么。怎么回事? 他也未免太冷淡了吧? 我好歹还陪你去买书的呢。

……我干嘛要在意这些啊！ 我根本不想看书了好吗！

回到泰国后，我走在前面，带着那个矮子一起到了车边。他看起来有点疲倦。我马上开车回公寓，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的情况下直接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结果这家伙竟然还住在隔壁！ 住隔壁能怎么样啊?

不久后，我听到敲门声，走过去一打开门，原来是 Muen站在门口。

“AThit, 你怎么了? ”

“怎么了? ”

“你看起来很烦躁，还好吗? ”

“烦躁什么? 我为什么要烦躁? ”

“那你干嘛要对我发火? ”

“我没发火，我只是不……算了，你来敲门干什么? ”

“敲门也要被骂吗? ”他抱怨着，一脸无奈。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太好，眼圈黑得像个吸毒的人。“我听到你开门的声音，就知道你回来了，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不喝。”我只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把门关上，他却伸手来挡住。

“哎呀！ 别夹到我的手！ ”

“你干嘛把手伸过来挡啊? ”

“陪我喝点酒吧，拜托，拜托，拜托。”

“不喝，我戒酒了。”

“明天再戒吧，拜托，我真的受不了了。”Muen说，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眼眶也开始泛泪。我对他那颤抖的声音感到有些惊讶，挑了挑眉。

“你到底怎么了? ”

“我……之后再说吧。陪我喝点酒吧，我找不到其他朋友了，最近连续几天都在喝酒。”他说着，还使劲摇着我的手臂。我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

“好，好吧。我先去洗个澡，几点出发? ”

“你洗完澡就可以走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随便你叫谁来都行，对了，我去叫 Dao一起来。”说着他就伸手准备敲隔壁的门，我立刻把他的手拍掉。他一脸疑惑地转头看我。“你拍我手干嘛? ”

“不用叫他。”

“为什么? ”

“就这样吧。”

“什么啊，叫多人一起来不是更好玩吗? 我还欠他一顿酒呢，他之前帮了我在监狱的事。”

“如果他来，我就不去。”

“靠，你搞什么? 吵架了吗? ”“没吵架。”我说，心里明明决定要跟他保持距离，干嘛还要叫他来喝酒啊！

“你不喜欢他吗? 你们不是一起去国外吗? 我还以为你们会变得更亲近呢。”

“跟他亲近个屁啊。你快去你房间等着吧，我洗完澡再叫你。”

“好吧，好吧，快点洗啊。”

“嗯。”我只简短地回应，然后关上了门。洗完澡后，刚好接到了 North的电话。我才刚回来，怎么这么多事啊，烦死了。

“怎么了? ”

“哥, 你从旧金山回来了吧? ” North说道。

“你怎么知道? ”

“我跟 Dao聊过了。”

“嗯, 有事吗? ”“来打游戏吧。”

“我正准备出去喝酒呢。”

“哦，这样啊。 哎，真遗憾。 话说你要跟谁喝? ” North问道。

“关你屁事。”

“说真的，我也想喝酒呢，能一起去吗? 人多吗? ”

“就我和我朋友 Muen, 两个人。”

“哦, 嘿, 我也要去! ”

“行啊，但你得先问问 Jo可不可以。”

“等我一下。” North说完，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搞定了，PJo说他也要去。”

“哦，好吧，那我等下把店的位置发给你。”

“就四个人吗? 可以再叫其他人吗? ”

North问道。

“随便你。 ”

“那我叫 Dao一起去吧，他就住在你隔壁，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不用叫他。”

“为什么? ”

“就不用了。”我说，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老是想叫那个小矮子来?

“我就是要叫。”

“你有病啊, North! 我说不用叫! ”

“哇，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你们是不是去旧金山的时候吵架了? ”

“没吵架，靠，为什么你们老觉得我们吵架? ”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来? 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如果他喝醉了，我可以背他回去。”

“啧，我都说了不用叫，你这死小子！ ”

“哥，你一定很讨厌我的朋友吧?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 ”North开始追问，我烦得重重叹了口气，但他完全不在乎。“Dao那么安静，人也那么好，当时在墓地他还帮过你呢，你怎么可能讨厌他? ”

“……”

“他妈的，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好! ”

“什么鬼啊，为什么我还要被骂? ”

“哥，你别对我朋友怎么样啊！ ”

“靠，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做！ ”

“哦，那为什么不让他来? ”

“他有时差反应。”

“哦，原来如此，刚刚还吓我一跳呢。那我们店里见吧, 你把位置发到P Jo的LINE就行。”

“嗯。”我挂了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随便编个“时差反应”的藉口来糊弄过去。谁知道呢，也许他真的因为时差累了吧，毕竟在机场的时候他确实看起来很疲惫。……疲惫的样子。

本来我没多想，但如果他真的不舒服了怎么办? 这家伙看起来又那么弱。算了吧，这跟我又没关系！ 去去去，喝点酒散散心比较实在！

“你搞什么? ”Jo一到就问，然后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

“我没事啊。”

“你的脸臭得要死。”

我和 Muen已经等了一会了，我们是开两辆车来的，因为 Muen今晚要去别的地方睡。

Muen看起来很糟糕， 他说等会儿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来到店里就一直不停地喝酒，什么也不说。看他不想讲的样子，我也没再问，只是专心喝自己面前的酒。

我一口气把酒喝完，明明才刚到店里，已经喝了好多了。

一开始，Muen和那对烦人的情侣还不认识，但对于 North来说， 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连外星人都能交朋友，外星人……就像那个小矮子。

一个总是做奇怪事情的人，像是来自别的星球。

他叫 Dao，不是因为他父母对着流星许愿而得的名字，而是因为他肯定是随着流星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

故事应该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父母发现那是一个里面装着婴儿的胶囊，于是就收养了这个孩子，并取名 Dao， 因为他们原本以为那是颗流星。

……真他妈的蠢。这酒真让人脑袋变得愚蠢。

我们边喝边聊，Muen喝得最凶，他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看来他是在努力接受现实，我明白他的感受，因为接受现实真的是最难的。

对，接受现实真的很难。不管是关于我妈，还是那个小矮子的事都是一样。从我妈去世后，花了好几年我才慢慢好转。我应该做对了选择，不再让任何人进入我的生活。

对，这选择是对的。

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呢?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渐渐开始上头了。想抽根烟，就离开桌子，走到店外的吸烟区。过了一会，Jo也来了，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伸手向我示意。我心领神会，递上烟和打火机。

记得 Jo在 North的要求下戒了烟, 但有时 North会允许他抽一根。对于像 Jo这样的烟瘾者来说，戒掉烟酒并不容易，但他为了 North一直在努力。

真让人意外，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愿意为了爱做这么多改变。这所谓的爱情，真他妈的可怕。

“你在那边喝得还不够多吗? 回来了还要继续喝? ”Jo 一边问，一边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景色，微风轻轻吹来，带动散去的烟雾飘向远方。

“吃得够多了，但还可以再吃。”我的话让 Jo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会死的。”

“我知道，我可是个医生。”我回答道，“应该今晚过后就真的休息了吧。”

“但我怎么觉得，今晚对你来说似乎还不够呢。”

“……”我转头看着他，听到这句话后有些不解。“你看起来还不像没事的样子。”

“在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没事了。”

“什么意思? ”

“没什么。”我试图避免回答，刚刚是因为醉了才不小心说出来的。我指的是，我已经对我妈的事放下了，回来之前一切都很好，直到那个小矮子的事出现，我才开始感觉不太对劲了。

因为我根本无法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

这样的感情真的能成为一个秘密然后彻底消失吗?

“Jo。 ”

“嗯? ”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

“什么感觉? ”“试图把某些东西从脑子里赶走，但就是做不到。”

“你指什么? ”

“先回答我。 ”

“有过。 ”

“什么时候? ”

“当我试图放下 North的时候。”

“啊，你之前说过你喜欢他，但试图放下却做不到，对吧? ”

“对。 ”

“那你怎么办? ”

“没办法啊，根本放不下。”

“几年? ”

“三年。 ”“天啊，三年。”我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脑中画出那个场景。“你一开始没追他，是因为他当时有女朋友, 对吧? ”

“没错。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

“只是好奇。”我回答道。“但有一天你终究会失去他，那时你能承受得住吗? ”

“承受不了。”旁边的 Jo回答, “但如果没有 North, 我也无法承受，甚至可能更痛苦。”

“为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是不是会更好? ”

“你这么认为吗? ”Jo吐出一口烟。“仔细问问你自己吧。 ”

“为什么我要问自己? ”

“难道是那个和你一起去的人? ”

“……该死。”我低声咒骂道。也不奇怪他会猜到，毕竟这并不难猜。听到这里，Jo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发生在你身上了，对吧? ”

“对，发生在我身上了。真他妈的糟糕。”

“也许并不糟糕。”

“糟透了，现在我就是觉得糟。”

“为什么? ”

“因为我不想跨过那条界线。”

“你已经跨过了, AThit。 ”

“什么意思? ”

“不然你就不会烦恼成这样了。”

“……”我转头看着旁边正在悠闲抽烟的 Jo。“当你最初喜欢 North的时候，也有这种糟糕的感觉吗? ”

“没有。” Jo回答道。“感觉糟糕是当我知道 North有女朋友的时候，然后当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时，变得更糟了。 ”

“哦。 ”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听你说这种感情问题。”

“Fah也这么说。”

“Hill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能想像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抱怨说，‘你们又在搞什么鬼，和我男朋友的朋友有什么关系? ’”

“我没做什么, 别跟 Hill说。 ”

“这挺有趣的，我倒想看看 Hill焦虑的样子，尤其是当他知道是你时。”

“这可不好玩。光是 Dao已经骂得我够惨了，我还能撑得住吗? ”我记得当 Hill知道 Jo要追 North时, Jo被骂得像条狗一样，既然他都这样了，我能好得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