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茵223
“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当不得皇上辛苦二字。再有，玫常在这胎是头生，怕还有些时辰。明日皇上还要上朝，不如先回去休息。这里有臣妾在，皇上尽管放心。”
说着富察瑯嬅又看向其他人，继续道。“诸位妹妹们也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尤其是娴妃，沅嫔你们几个，有子嗣的嫔妃。”
里头的叫声愈加凄惨，恍如割着皮肉的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伺候着的宫女不断地进出，端出一盆盆染着彻骨腥气的血水。
如此情形下，弘历如何能安稳休息。虽说他对白蕊姬的宠爱，有一大半都是装出来的。可到底她现在正躺在里间，在为自己生儿育女。而且所诞下的孩子，还是自己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所以弘历只是摆了摆手，淡声道:“不必了，玫常在生产，朕也无心休息，还是就在此等着吧。不过，皇后说的有理，娴妃留下，其他妃嫔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晞月闻言就想要出声反驳，陈婉茵先她一步，开口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留在这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些回去，也可替玫常在抄写经书，了表心意。”
富察瑯嬅在听到皇上开口，只留了娴妃下来，面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听了陈婉茵这句谢，才顺势说道。“沅嫔说的极是，诸位妹妹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的请安也不用了。”
富察瑯嬅自己自然是要留下的，妃嫔生产是大事，她这个皇后若是不在场看着，传出去，总有些说不过去。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还受得住。
皇后要留下，弘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动静，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几乎要按捺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富察瑯嬅借机立刻挽住了皇帝的手臂，语气柔和而不失坚决：“皇上，产房血腥，不宜入内。”
弘历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王忠忙劝道：“皇上，外头冷，不如去偏殿等着吧。”弘历低低“嗯”了一声，攥着如懿的手，阔步走进了偏殿。
等待中的时光总是格外焦灼，虽然偏殿内生了十数个火盆，暖洋如春，但掺着偶尔出入带进的冰冷寒气，那一阵冷一阵暖，好像心也跟着忽冷忽热，七上八下。
富察瑯嬅此时内心乱的很，她眼睛时不时看向皇上和如懿那，仍旧握着的双手。已无心再去想白蕊姬这胎的情况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微弱的啼哭声。
弘历突然站起身，王忠已经满脸堆笑地迎了进来:“皇上，皇上，您听，孩子生下来了。”弘历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喜悦。他疾步走到外头，向着从寝殿内赶出来的齐汝问道:“如何？是阿哥吗？”
见齐汝不回答，只是嗫嚅着不敢抬头，弘历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一些:“是公主也不要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