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一卷·告别
……接上文……
“他们……”凯风抿了抿唇，看着不远处仍然昏迷的加比纳，眸底闪过一抹痛色。
“等小熠醒了再说吧。”百诺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嗓音打断了凯风接下来的话，眸光深沉。她在下意识抗拒着，抗拒着接受任何有关于处置索里他们的信息。
“百诺，你们还好吗？”蓝天画一边拖着一个不明物体正以极为艰难的步伐朝百诺和凯风迈进，一边气喘吁吁地大喊道，还不时咳嗽几声，模样十分狼狈。
“你这是……”凯风迟疑了一瞬，快步上前将蓝天画手中的人——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物体接手过来，抿了抿唇，不太放心地问。毕竟蓝天画干过的不靠谱的事的前科太多，他还是多嘴一句较好。
“东方末。”蓝天画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朝地上仍然昏迷的人扔了个白眼，眼眶却悄悄地红了。“自己逞能非要挡那一枪，结果还要我把他拖过来。”
凯风沉默地看着手中这个只有金黄发色和坚挺的发型能看出东方末的人，忽然有些心疼东方末。重伤还被这么一路拖过来，兄弟，你的灵魂是否安息？
白色羽毛伴着浅金色的暖黄光芒，如细雪般缓缓飘落，汪美含的身影也随之悄然出现在两人身后。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惊醒了沉寂的空气，令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道深蓝色的光斩骤然迸发，携着凌厉的气势疾飞而出；而紧随其后的浅绿色弧线，则如同一抹灵动的涟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优雅而致命的轨迹。
“喂喂，我可是好心帮忙治疗，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汪美含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忍不住浮起一丝浅笑。哎，真是被折腾出应激反应了的小家伙们，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们这么激动。
与此同时，厚重的土象力量如同苏醒的巨兽般悄然涌动，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巍峨如山的屏障，沉稳而坚定地守护在她面前，仿佛连空气都被这份力量镇压得安静下来。
“啊，不好意思啊美含前辈。”凯风尴尬地笑了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一路上的波折让他都有一些心理阴影了。
“你们几个的外伤可都不轻，都给我安分点。别看现在都还能活蹦乱跳，等伤口恶化了，到时候可不是简简单单昏迷过去就能了事的。”汪美含冷笑一声，面上浮现出凶神恶煞般的神情。她满意地扫了一眼站在原地不敢妄动的凯风和蓝天画，微微颔首，随即加大了治愈力量的注入。
寂静充斥在这一方重归于宁静的空间内。
东方末早就睁开双眼，周身的气息在不断运转星象之力下逐渐趋于平和，体内紊乱而失衡的星象秩序也在这股温和的力量中被缓缓安抚。
蓝天画也默然不语，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掌心透出的暖意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渗入东方末的体内，为他驱散残存的伤痛，助力内伤的愈合。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与默契。
金象的锋锐和木象的温厚相辅相成，相互中和着，仿佛是浑然天成的一体。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沉寂，洛小熠的脸色苍白如纸，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身体随之微微一颤。他的意识仿佛从深渊中被拉回，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模糊间，映入眼帘的是摇曳的光影和隐约的人影。他悠悠转醒，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沉重。
“小熠，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百诺的目光在洛小熠睁开眼的刹那泛起了一丝波动，仿佛一汪静谧的湖水被轻风掠过，悄然荡开层层细碎的涟漪。
洛小熠的眸光落在不远处雷古曼的身影上，心不在焉地轻点了一下头，却并未开口回应。他心底清楚，自从他选择同归于尽的那一刻起，雷古曼的命运便已被注定——唯有死亡这一条路可走。
那沉重的念头如同阴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令他的眼神愈发黯淡而复杂。
就在此刻，六个星象阵猛然在六只宝贝龙的身下绽放开来，璀璨的光芒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令在场的几人瞬间心头一紧，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紧随其后，六道璀璨的光芒破空而起，宛若划破天幕的利刃。星象星印在苍穹之上骤然绽放开来，如同神圣的花火点亮了整片天地。一股既庄严又令人心悸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下，笼罩了龙源纪的每一个角落。
那力量所过之处，轻描淡写地拂去了一些深藏的黑暗力量，让龙源纪内的生命体都感受到了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
无法反抗，无力反抗的恐惧。
最终便是归于平静。
六颗颜色各异的珠子轻快地飞掠至洛小熠等人身旁，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带着一股熟稔而温暖的气息，静静悬浮在他们身侧。
珠子表面流转的光泽似乎映射出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熟悉的灵魂气息倾斜而出，仿佛它们本就属于这里，与众人早已心意相通。
“雷古曼……？”洛小熠嗓音带着难以抑制的不可置信和颤抖，如同未被打磨过的砂纸，带着几分暗哑。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雷古曼的魂珠，又很快缩回了手，仿佛下一秒这颗珠子就会消失不见。
“是我小熠！又见到你了，真开心！”雷古曼大大咧咧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欢快和显而易见的激动，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冷漠而傲慢。
“么么，还有索里！索里能见到百诺超开心！”
“你们……你们不是……？”蓝天画抬起手，微微颤抖地捂着唇，声音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飘散在空气中。
“天画，我们是弃子，他们自然会放我们自由。”森美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终于解脱了的释然，魂珠不断环绕着蓝天画飞舞，旋转，一如以前森美拉在蓝天画身侧欢快的舞蹈。
“小熠，你知道的，我们的命运无论如何都会是死亡。”
“不论是被血雾吞噬，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还是被傀儡丝彻底吞噬干净体内的力量，变成一具干尸。”
“又或者是在成功杀死你们后，因为星煞的催化剂带来的副作用而爆体身亡。”
“我们都会死。”
血淋淋的事实被雷古曼用极为平和而冷静的嗓音揭开，让洛小熠眸底的光早一瞬间破灭，指尖深深掐进肉里，落下两个泛着血色的红痕。
“能够在死前保有一小段自我意识，与你们叙叙旧，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但你们是兽龙！你们原本应该与天齐寿，自由地活在龙源纪里。”洛小熠失控地低吼出声，带着些许不愿承认现实的逃避。
他承认，他是个懦夫。
他不愿意去面对那残酷的事实，更不想解决任何未知的问题。他只希望时光能永远停驻在此刻，让他们永恒地存在着，哪怕是以灵魂的形式存续下去。
该死的是他，不是吗？
“小熠，能陪你走过那一段春秋，我很荣幸。那是我最充实，也最快乐的时光。”雷古曼的嗓音温和，带了些许不符合以往的沉稳和历经漫长岁月磨砺而出的悠长。
“将过去斩于黑暗之中，将未来铺于光明之下。”
“这是你说给我的，小熠。”
“我很有幸，能与你度过那段热血而危险的岁月；我也很有幸，在漫长生命中能以血肉筑起一部分龙源纪通往光明与自由的桥梁。”
“我是大英雄，是天下无双的雷古曼，不是吗？”
“是的，你是天下无双的雷古曼，是拯救了龙源纪的大英雄。过去是，现在也依然是。”洛小熠闭了闭眼，一滴又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落，重重砸在地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湿痕。
他的身体在颤抖，深入到骨髓的悲伤和苦涩蔓延至心底，浓郁的无力感在身体里掀起狂潮，仿佛要将他挺直的脊背冲垮。
僵硬的骨骼发出悲鸣，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抽丝剥茧、如同附骨之疽黏腻在每一丝神经上的痛苦让洛小熠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绝望、无助、疼痛……
太痛苦了。
绝望和悲伤到了极致，却是落不下一滴泪，只余下平静。
鲜血和死亡才能打破的平静。
他的神色平静而温和，嘴角挂着一抹温柔而骄傲的笑容。
他为雷古曼的伟大感到由衷的自豪。
雷古曼，一直都是天下无双的英雄。
魂珠在不断地趋于透明，仿佛就要被从这片空间中抹去。
“天画，要好好照顾自己！”森美拉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不舍，在蓝天画耳畔回荡。
“对不起，在被黑暗蛊惑时重伤了你。”
“天画，我爱你。”
“我不后悔成为你的搭档，我不后悔一次又一次的救你。”
“十分有幸，有天画你作为我的搭档，陪我度过在人类世界的时光。”
蓝天画从雷古曼的话开始就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
为什么美拉好不容易回到她的身边，却又要如此残酷地让她看着美拉再次离去。
蓝天画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无法遏制地奔涌而下。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极细微的哭声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撕心裂肺，断断续续，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尽的痛苦。
太痛苦了。
痛彻心扉。
她想努力压抑，可悲伤却如洪水猛兽般将她吞噬。每一滴泪水都像是带走了她的一分力气，到最后只剩下无声地、平静地泪水，可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不散。
“好。”
“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美拉。”
她没有保护好美拉。
“我也很幸运，有美拉作为搭档。”
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
是的，她会好好活下去。
带着美拉的那份。
让美拉看到自己闪耀的生命，让她能够放心地离去。
这是她能为美拉做的最后一件事。
…………
“百诺，不要悲伤。”
“我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要继续闪耀在你热爱的领域里啊。”
“索里，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百诺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泪光闪烁，如同风雨中摇曳的烛火。她近乎哀求地望向索里，目光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深切的期盼，仿佛想从对方的话语间捕捉到一丝希望。一定会有办法的……她的心底反复默念着，试图将这微弱的信念攥得更紧一些。
“曼哥说的对，我们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是死亡。爆体而亡，又或者是丧失自我意识的悄然死去。”
“比起那么丑陋而不甘的死去，我更希望死在你手里，百诺。起码，我的光在这个世界上还留下了一丝痕迹，一丝能被人记住的痕迹。”
“你会后悔吗？”后悔当初离开龙源纪的决定，后悔选择她作为搭档，后悔释放全部星象力量、以生命为代价救下小熠……百诺的眼眸微微垂下，苦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久违的疼痛，如同细密的针尖，悄无声息地扎入每一寸肌肤，在全身蔓延开来，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会的吧。
因为太痛，太苦了。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那些如同刀锋般锐利的记忆碎片总会猝不及防地袭来，都会将她从片刻的心安中生生拉回。每一片都冰冷而精准，划开心底那道早已千疮百孔的防线，留下一道道渗血的痕迹。
“百诺，我不会后悔我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我会遗憾，遗憾没能再多陪伴你，没能再看看这个世界，但我不会恨。我爱你，也爱这个世界。”索里的声音逐渐变小，就像随风飘散在空气中，但她的声音里仍然充斥着幸福和快乐。
“百诺，答应我，好好生活。”
“好。”这一个字，短促且有力，仿若在喉咙里历经无数辗转翻涌，才终于挣脱出来。百诺的眼眸之中，光芒坚定无比，清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下，却丝毫浇不灭她眼底那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她会好好活下去。她会让索里所做的一切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
“凯风，有水的地方就有希望。”
“要加油，记住创造的真谛。”
加比纳的灵魂力量丝丝缕缕的波动着，清凉而温柔的力量注入进凯风体内，仿佛在无形地表达着愧疚和抱歉。
“加比纳！不要动用你的灵魂力量了，再陪我多待一会儿吧。”凯风的双眼泛着薄红，声音因颤抖而显得愈发嘶哑。他手足无措地试图阻止加比纳注入灵魂的力量，仿佛这样就能让对方的灵魂多停留片刻，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
结局如果是注定要离开的话，那他很贪心，想从飞快转动的齿轮中贪得片寸的时光。
经脉间流转的力量愈发充盈，腹部的伤口与内伤在缓缓愈合。然而，凯风的心口却仿佛被利刃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血泪无声地滑落，冰冷的痛楚如同寒霜般悄然蔓延至全身，冻结了每一寸生机。
“加比纳，你会后悔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凯风问出了这句话。
“不会，凯风。”加比纳的嗓音轻柔而坚定，带着几分温润的笑意与深深的回忆，“这是你和我共同创造的史诗，是一幅既美好又充满意义的画卷，我怎么会有哪怕一丝后悔呢？”他的语气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拂过凯风的心湖，却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的心微微一颤。
“可是我后悔了啊。”凯风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内心最深处挤出来的。他后悔自己的不够强大，后悔自己的无知与浅薄，更后悔让加比纳他们独自承受那一切——那些本该由他们去承担的东西。眼眶终于决堤，泪水如断线珍珠般坠落，在地面上碎成无声的痕迹，仿佛连空气都因他的痛苦而凝滞了一瞬。
“凯风，不要哭，不必悲伤，我们早就该消散了。”
“我们会化作最原始的元素形态，在每一个角落无声地注视着你们。”
“我们一直存在。”
“好好活，加油啊。”
“好，我会加油的。”凯风抬起手，试图抓住加比纳魂珠消散时残留的几缕微光，却只能徒劳地任其从指缝间滑落。他强忍住心头翻涌的悲恸，将那份痛楚深埋在无声的沉默之中。
…………
“子耀，对不起。”
“那不是我的真心话。”
“对不起。”
吉亚多的魂珠飘到子耀身侧，看着子耀仍然苍白、毫无生气的脸颊，语气里是止不住的难过和痛苦。
他害得子耀变成了这样。当初说好要保护子耀的，结果成了伤他伤得最重的人。
“子耀，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坚强和勇敢让我深深动容。”
“于我而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档。”
“我很幸运，能与你共度这段美好的时光，即使你成长的路途上我缺席了很大一部分。”
“子耀，我不后悔保护你，从来不后悔。我只是希望你能拥有一段无忧无虑、快乐单纯的时光，不用被腥风血雨绊住脚步，被迫在风雨中成长。”
“可惜，还是做不到。”
“子耀，我不恨你，我很爱你。”
“即使知道你没有意识，听不见我说话，我还是想说。”
“再见，子耀。”
“永别了。”
话至尾声，吉亚多的声音已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他的魂珠剧烈震颤着，散发出浅金色的光点，如细碎的星辰般流淌而出，在空气中荡起一圈圈涟漪，又无声无息地融入子耀的身躯之中。
在孤寂与森冷交织的氛围中，子耀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内心的寒意。他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间，任凭黑暗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无声地吞噬着他的每一丝挣扎与思绪。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唯有他微弱的呼吸声在回荡，脆弱却又执拗地证明着他的存在。
一盏明灯在子耀的前方缓缓亮起，宛如穿透迷雾的灯塔，为他带来了一丝短暂却珍贵的光明与温暖。那光芒柔和而坚定，仿佛能将笼罩心头的阴霾一一驱散，让他在茫茫黑暗中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慰藉。
吉亚多的话语仍在耳畔回荡，子耀的眼泪已如决堤般骤然滑落。
“吉亚多，我不怪你，我知道的，那不是你的本意。”
“你永远不需要和我说抱歉啊。”
光明之中，子耀熟悉的灵魂波动隐隐传来。他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心中如闪电掠过，刹那间明白了吉亚多那番告别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吉亚多在走向灵魂消散的死亡结局。
不可以！他的吉亚多，好不容易才回来这么一小会儿，就又要远离他所热爱的世界了……
光明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黑暗彻底吞噬。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吸力骤然袭来，子耀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从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强行拉扯而出。
他的意识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几近模糊，却又隐约感受到一种解脱般的轻盈，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吉亚多！不要！快停下！”子耀紧咬着牙关，竭力将自身的力量逆转，试图注入吉亚多的魂珠之中。然而，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如丝线般缠绕上来，将他牢牢禁锢，连指尖都无法挪动分毫。
“不要，吉亚多……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颤抖着，在空荡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无助，仿佛一道即将被撕裂的弦音。
“子耀，你终于醒了啊！我真的好高兴。”吉亚多的声音微弱而颤抖，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却夹杂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仿佛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缕曙光。
“吉亚多，你也要离开我了吗……”子耀的声音像是一根被风雨侵蚀的旧弦，微微颤抖着拨出苦涩的音调。那夹杂着哭腔的尾音，如利刃般深深剜进了吉亚多的心，带来一阵无法忽视的刺痛。
“子耀，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我们的命运终将走向死亡。”
“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也不用感到遗憾。”
“我们终会相见。”
“带着你的坚强和天真，一路坚定的走下去吧。无惧风雨，不畏险阻。”
“加油啊，子耀。”
“我会的。”子耀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顺着难以抑制的苦痛滑落。哪怕声音已然嘶哑，话语被哽咽打断，他依旧给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承诺。
不论是沙弥漠龙渴望的自由，亦或是吉亚多渴望的和平，他都会将它实现。
他要让和平之光洒遍龙源纪每一个角落，自由之风吹拂龙源纪每一寸土地。
他要让龙源纪彻底解放。
即使粉身碎骨，即使万劫不复。
…………
“东方末，我知道你还活着。”
卡维力的魂珠悬浮在东方末的头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静静地注视着那张苍白而沉静的面庞。片刻后，它忽然轻嗤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与掩藏的极好的失落，“你这般脆弱又安静的模样，倒是比平时看起来乖巧了不少。”
沉默着，卡维力又开口道，“对不起。”
“我该给你好好道个歉的。因为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个自大而狂妄的小子，目中无人，狗都嫌弃你这个臭脾气。”
“现在想想，还挺可爱的。”
卡维力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绵延不绝地流淌着，他的语气恍惚，仿佛被卷入了某段悠长而深邃的回忆之中。
但他并未察觉到，东方末那双锐利的眸子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睁开，目光如冷刃般划破空气，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你的坚韧与不服输的性子，倒是让我对你另眼相看啊。”
“拍档，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很幸运有你作为我的搭档，也只承认你作为我卡维力的搭档。”
“可惜，你听不到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记忆力这么好，连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什么初印象都记得这么清楚？”东方末那熟悉的欠揍的声音让卡维力回神，魂珠极为人性化的转动了一下，然后受到惊吓般弹开了老远。
“还有，我现在听见了，谢谢。”东方末的嘴角扯出一口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笑意，“虽然挺肉麻，但我想，我也很有幸有你作为我的搭档。”
“顺带一提，不要把我说的像死了一样，我只是闭眼调养生息在。”东方末直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是是是。”卡维力切了一声，又飘到东方末身侧，沉默着，没说话
“没什么想说的吗？”感受着卡维力越来越虚弱的灵魂气息，东方末悄然红了眼眶，声线尽量平稳地问道。
“太肉麻了。”卡维力闷闷答到，过了会儿，又别扭的说道，“好好活着，别老是犯犟。多听洛小熠的指挥，跟天画好好相处，别老是一个人单打独斗，那很累。”
…………tbc…………
告别场景写小熠的时候我自己都差点哭了
( ๑ŏ ﹏ ŏ๑ )
宝贝龙和小熠他们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