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哑谜（九）
接上回
——
接下来的故事较长，我会分成两个视角解说。
（以下为柳仙儿视角）
“三千繁华世界，仙鹤却成为黄昏的救赎者。”
我还记得，遇见他是在十岁那年的雪天。
大夫说我活不过那年，我当时几乎疯了一般，跑出家门，杳无音讯，那是我当时跑的最快的一次，死也好，生也罢，放肆一回也好。
我记得，雪花砸在我身上时，很冷很冷，我的意志却支撑着我跑到轻候山，到了山脚时，我已经没了什么力气，身体的重疾让我想立刻昏睡过去，但不知怎的，我拼了全力打开大门，几千阶的台阶几乎是跑上去的，我自认为那是回光返照，那个意志越来越清晰，终于，我奇迹般的登上了山顶，用了我平生最大的声音喊出那个脑海中的名字：
“沈......一......弦——！”
我没等到屋里的回应，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
再次睁眼，一双冷淡的眉眼打入视线，怎么回事？我还没有死？
“醒了？”
他依旧冷冰冰的，我这才想起来，在函谷城时，他们总会提起，轻候山有一个孤傲的仙人，没有徒弟，没有家人，常年一个人守在山中。
“刚才你在门前喊我，有什么事情？”
他起身，点燃石像前的香。
“祈福？治病？还是......”
“停！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只是想......”
“想治病？”
我有些恼怒：“寻死！我不想给爹娘添麻烦了！你这人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啊！”
他没有说话，背对着我，没有其他动作，而是思考着什么。
“你们这群人都一样，大同星这么多年就只有我是仙人，把我当做许愿池一般祭拜，你这种人我也见过。”
“......”
而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只希望他能让我离开。
“有一对爱你的双亲，挺好的，但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爹娘夜夜因为我哭红了眼，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转身，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中，透着我不懂的神情。
“我见不得你这种孩子寻死，我能治好你的病，以后跟着我吧。”
“不要，我能照顾自己。”
他笑了，不知道因为什么。
“那你能照顾我吗？”
——
“你难道不好奇当初他在想什么吗？”
“你不认为你是累赘吗？”
“你难道看到师父喜欢的是一个男子不会愤怒吗？”
“你成为他们爱情的扶持者，真的没想过毁灭吗？”
......不，我非常坚决的告诉那个声音。
他是我的师父没错，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无论前世今生是否存在，我也没有想出这种歪心思，师父永远是师父。
喧柳琴出现在面前，我轻轻触碰，那段往事涌进心中......
——
“仙儿......仙儿......”映入眼帘的仍然是沈一弦的脸，琴弦染上鲜血，我的手指也是鲜血淋漓的。
“喧柳琴......不能被破坏。”我挣扎着起身，坐到那高台上，在琴弦上弹奏起，那刻，我想到与他的相识，他助我习武，赐予我法器，迈过千阶，助我打赢这场战役，可，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无数把箭射穿我的身体，我拼尽全力弹奏起他教我的那首曲子，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沈一弦，待我死后，将我们的法器埋到轻候山，来世还是师徒，我还爬上轻候山的几千台阶找你！”
——
一曲完毕，我却早已泪流满面，原来，是前世的约定指引我走到这里。
“好久不见，我的喧柳琴，好久不见，我的师父。”
——
（以下为花小楼视角）
“其实离开墨小飞前，我给他留了一封信。”
——
楼兰城最好的机械师：
原谅我执意要和哥哥去轻侯山，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顺利拜师了，去往轻侯山并不是一时任性，这是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故事，你是我信任的朋友，我会把这些都告诉你，如果见到我的爹娘了，也帮忙转告他们。
当初我与哥哥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面前的人格外亲切，像是认识一般，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哥哥没有直接杀了我，而是等我把那串糖葫芦吃完。
结果哥哥被人袭击，我没看清他的脸，我只记得他嘴上说着什么威胁计划一类的，我当时很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哭喊大闹，仿佛知道会有人救我，那个人——也是哥哥。
我尝试问哥哥我们的过去，可是哥哥表示他只是一个刺客，哪听过此等荒谬之事，可这种感觉俞发明显……
在与一弦师兄拜师后，不知怎的，我们都有种怪异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上山，可所有人都明确记得每个地方，看到仙儿姐姐时，我更是感觉到心痛，但这不来自于她十岁离家出走时我的恨意，相反，我理解仙儿姐姐。
我想交代的只有这些，等战乱结束，也许我会知道的。
——
“你真的不想知道往事吗？”
“……想，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想要知道……”
唢呐飞回到小楼手中，小楼拿到的一瞬间，一段回忆在脑海中播放。
——
悠扬的唢呐声中透着悲凉，在这边沙漠中显得那么凄凉。
我看到了自己，应该是已经成年的自己，站在破碎不堪的城墙上吹唢呐，试图抵挡攻击。
“报！君主！柳将军那边……已经，阵亡了……她也牺牲了……”
“？！……”我看到自己停下了攻击，怔愣着看向前方，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粉碎成肉泥。
那一刻我才想起，这是前世的故事，是……我死亡的结局，那时的我原本已经命悬一线了，但为了给仙儿姐姐争取时间，强撑着攻击，而仙儿姐姐牺牲，无意是我最大的打击。
“明明说好……打完这场仗，我们一同去升仙的……但是下辈子，怎么还是逃脱不掉疾病缠身，离家出走的命运啊……”
“拿到喧柳琴，不就是重走老路吗……停下……快停下这一切吧……”
“小楼！”
泪水中，仙儿姐姐的脸浮在我眼前，我遇到她，痛苦不已。
“我不要……不要……我不想再失去一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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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