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的狗

卓翼宸:“谁敢动她!”
云光剑先声夺人闪着蓝光脱鞘而飞,一团白光破空而至,擦过甄枚的华服,将他身侧那枚燃烧着的箭头斩断。
卓翼宸收剑回鞘,速度太快,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见到那箭头掉落在了地上。
甄枚先是一惊,看着被利刃划破的衣袖,又对上了卓翼宸浓浓杀意的双眸,那意思很明显,他敢动缉妖司任何人,卓翼宸的剑就会在瞬间之内,取了他的首级,谁也护不住他!
甄枚嘴角咧开,疯,够疯,有趣!他盯着卓翼宸的眼睛,笑着抬手,所有弓箭手拉弓引箭,箭头都已经被点燃。数十枚燃烧的弓箭已经箭在弦上。
活抓!剥皮——!躲在赵远舟身后的初年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自己脑袋后面象征着尾巴的白色毛绒。
初年:“怪不得要活抓我!我可不想和我的尾巴分家!”
赵远舟垂眸晲她一眼,真没出息。
赵远舟:“小狐狸,跟好我,我保准你九条尾巴的安危。”
赵远舟:“想活抓我的宠物,问过我了吗?”
一直靠在议事厅里面看戏的赵远舟,信步走出。
初年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这妖虽然讨厌,却可以让任何人闻风丧胆,狗仗人势的感觉也挺好的——不对,谁是他宠物!
卓翼宸和赵远舟双双护体,初年现在可要好好算算总账了,被他们伤得差点死了两次!
初年:“你当我是小猫小狗吗?谁是你宠物!”
甄枚不耐烦道:“闭嘴!你什么东西!”
赵远舟指了指自己。
赵远舟:“妖。”
甄枚不悦:“妖?那更该死!”
是该死,赵远舟抬手,指尖泛着红光,低语念咒。
赵远舟:“逆。”
拉弓的士兵们不受控地调转方向,箭全部瞄准了甄枚,甄枚脸色一变。
赵远舟:“忘了告诉你,我就是心情不好就杀人泄愤的恶妖朱厌,我现在心情非常差。”
朱厌!他是朱厌!甄枚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他习惯了当人上人的日子,也习惯了崇武营的力量凌驾于妖兽之上。
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他都忘了崇武营的确对那些小妖来说是强者,但对于朱厌这种大妖而言,他才是弱者,朱厌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源自本能的恐惧夹杂着一丝兴奋冲击着甄枚的大脑。
“范大人手下留人!”
这声音浑厚有力,话是商量的话,但语气确是命令。
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背着手,带着两名随从,大步从前庭院子的另一头走过来。
吴言开口,极具威压:“范大人派给向王准备了‘礼物’,我自然是来替向王亲自迎取。”
范瑛行过礼后,将手里的文书递给吴言。
“八年来,崇武营为猎妖所杀无辜之人有近七百名,名单及相关证据皆在此处,请大将军过目。”
吴言接过,却是看都没看,将证据往旁边士兵燃烧的箭头上一扎,册子瞬间燃起火苗,将证据烧尽。
但既是重要证据,自然会备份,而被烧的这份就是备份。
原件早已在今晨托人暗中快马加鞭送至丞相府内。想必这会儿,丞相早已看过。待到时机合适时,这份证据就是一把刺开向王势力的利刃。
吴言又继续道:“这份‘大礼’我替向王收下了。向王已经明白缉妖司意图重振的决心,已经同意你们接替崇武营,彻查水鬼凶案了。”
吴言顿了顿,目光瞥向缉妖司众人,“但我们最好也丑话说在前面,既然交给缉妖司彻查,那这个案子如果出现任何失控,或者引发灾难,那就不是崇武营的问题了。责权划分清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闯了祸,我们不负责。范大人,如何?”
“那是自然。”范瑛答复。
“口说无凭,立下字据。”
初年:“这些人类就是如此丑陋!人与人真是不同,文潇姐姐和卓大人都是至纯至善的人,他们却如此丑态百出,简直不配为人。”
赵远舟听着小狐狸义愤填膺的一段控诉,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卓翼宸:“你说的不错。”
卓翼宸偷偷回头对她说道。
初年:“嘿嘿。”
赵远舟:“小卓大人现在也学会开玩笑了。”
卓翼宸的浅笑在看到赵远舟那一瞬间消失了。
赵远舟:“不是,大哥你会变脸啊!”
吴言摊开卷轴,念道:“缉妖司在此向向王请命,彻查水鬼凶案,不可伤害百姓,不可怠慢拖延,缉妖司当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吴言道:“各位画押为证,我也好带回去,给向王一个交代。”
赵远舟以自己为妖身,画押也不作数为由,拒不画押,初年也跟着不画。吴言也不为难,他的目标本也不是赵远舟,而是缉妖司。
除赵远舟外,其余人没有理由推辞。吴言的随从将卷轴与印泥呈上,并提醒众人印在卷轴末尾即可。
吴言将目光投向原地不动的裴思婧,甄枚上前开口向吴言解释。
“刚刚听她说,她拒绝加入缉妖司,应当不用画押了。说来,缉妖司果真无用,连崇武军不要的狗,都看不上缉妖司。”
挑衅的话让缉妖司众人均是脸色一沉。
裴思婧突然上前,猛地在卷轴末尾按下手印,转而询问身后的众人。
裴思婧:“听到了吗?有狗叫,吵。”
初年立马附和。
初年:“听到了!好像还是只欺软怕硬的狗,叫的好大声呢!”
甄枚抽出侍卫的刀,作势要上前,被吴言伸手拦住,吴言抬手示意收兵,转身大步离开缉妖司,只留下句:“那就静待各位的好消息。”
大队人马来得快,去得也快,院子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