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

“所以，”霍雨浩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感觉自己正在触碰一个关于寒天的巨大秘密

“寒天的力量运用如此娴熟，学习法则如此迅速，并非仅仅是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早已‘存在’了？”

“在那混沌冰核中，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了？龙神的精血和意志，只是赋予了寒天具体的形态和位格，而非创造了他的灵魂？”

古月娜深深地看着霍雨浩，眼中那抹复杂的神色更浓了，她没有选择回答，而是用一种带着悠远叹息的语气说道

“这，正是龙神当年最大的困惑，也是寒天身上最深的谜团之一，他的灵识从何而来？”

“是混沌冰核在漫长演化中自行孕育的奇迹？还是某种……更古老的意志在宇宙初开之时的投射与附着？

“无人知晓确切答案……”

古月娜梳理着霍雨浩头发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指尖传来细微的力道，泄露了内心同样不平静的波澜。

沉默了片刻，古月娜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惋惜和沉重：“对寒天来说，或许……有坏有好吧。”

霍雨浩感觉到古月娜语气的变化，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那段时间……”古月娜的目光投向虚无，仿佛在读取灵魂深处传承下来的记忆碎片

“我能明显感觉到，在最初的岁月里，寒天的内心深处，是怀抱着某种……期待的。”

“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期盼，对自身力量的探索欲，甚至……是想要证明自己独特存在的价值。”

“他学得快，做得好，虽然沉默寡言，但那双冰蓝的眼眸里，偶尔会闪过一些不一样的光彩，像寒夜里微弱的星火。”

霍雨浩屏息凝神，他几乎无法将古月娜描述的这个“怀有期待”的身影，与后来那个冰冷孤绝的寒冰龙王联系起来。

“但是……”那梳理发丝的动作也彻底停了下来，古月娜的手轻轻落在霍雨浩的肩上，带着安抚，也带着沉痛

“这份期待，不知被什么……一点一点地、残酷地磨灭了。像被极寒的风暴吹熄的烛火，最终只剩下冰冷的余烬。”

古月娜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入霍雨浩的心脏。

“他开始变得……你印象中的样子。冰块，面瘫，封闭自我，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完美地执行着龙神赋予的职责，却仿佛抽离了所有的情感，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规则执行者。甚至……”古月娜的声音艰涩起来

“曾在他身上，捕捉到过一丝……极其隐晦，却又真实存在的——自毁倾向。”

“自毁倾向？！”霍雨浩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猛地坐直身体，震惊地看向古月娜，灵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这个词从一个至高神明口中说出，用来形容龙神座下最强大的龙王之一，其分量和背后的绝望感，沉重得令人窒息。

一个拥有如此强大力量、近乎永恒生命的龙王，竟然会产生自毁的念头？那该是何等深沉的痛苦与绝望才能催生？

古月娜沉重地点了点头，紫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那感觉就像……他厌倦了自身的存在，仿佛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承受的重负，一种需要被终结的错误。”

霍雨浩的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